20 第二十章 有备而来

富丽堂皇宫羽之下,若干护卫凝神定气。

  男人大步流星长驱直入,门口护卫并不阻拦,只门口一公公小声唤了声“太子殿下”,小步上前提醒道:

  “殿下,郡主也在里头。”

  闻言,男人锋利眉心果然微微锁起,面色冷淡,“那本王一会再来。”

  卞墨说完便要离开,这时,琼楼之中另一公公快步迎来:

  “太子殿下,陛下宣您进去。”

  他略沉了沉眼,更是不耐了几分。

  “儿臣参加父皇。”

  来人气宇轩昂,眉宇清朗,仍一袭黑袍。

  “免礼。怎的来了不进来便要走?”

  “儿臣忽想起还有几份公文未看,又听闻御书房中有客,便准备一会再来。”

  “瞧你,珊儿怎能算客呢!”

  “就是就是!”

  侧座之上那清丽声音连忙附和,卞墨未做反应,只面无表情略垂着头。

  “你这闷葫芦罐儿,方才郡主才与我提到你呢!”

  精致书桌之后,黄袍之人调笑道。

  只卞墨仍面色淡淡,没有做声。

  “下月十三,是珊儿生辰,她爱骑射,便将生辰礼定于城郊皇家马场,朕想着,几位皇子之中便是你最擅马术,此次珊儿的生辰礼,便交由你来操办,你意下如何?”

  黄袍之人语气缓缓,却有几分坚定,略略抬眸,侧座之上那人果羞赫兴奋地望了去。

  “儿臣认为,不好。”

  那戚戚盼望的脸瞬间变色,皇上略挑了挑眉,眉间了然,仍意外道:

  “为何?”

  “儿臣只是擅马术,不擅策划此等大事,不如交由三哥来办,三哥骑射同样了得,又常常负责设宴会友,儿臣认为,三哥是更好的人选。”

  “可是……”

  那姗平郡主挺了身子欲要争辩,却见卞墨冷然暼去:

  “郡主是觉得,三哥不好吗?”

  “我、我没有。”

  “好了,墨儿说的也有道理,此事朕会再斟酌。你们俩都暂且下去吧!”

  “是。”

  挺拔之姿踏出雄殿,身后清丽身姿紧随而上。

  “太子哥哥!”她轻唤了声。

  略过两秒,他才缓缓停了脚步回过身。

  “郡主可还有事?”

  “太子哥哥觉得……姗平今日装束,可有不同?”

  她微微羞赫地低着头,嘴角期待扬起。

  往日她尽穿些便于骑射的利索服饰,难免落了些温婉贤淑的女儿家气息,今日可好生打扮了遍,换上了寻常闺阁女子的衣裙,可该有些不同了。

  那波澜不惊的眼眸只淡淡扫过一眼,便冷然垂了眼眸。

  “郡主卓资天成,气宇出彩。”

  冷冷淡淡话罢,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身后姗平郡主骤然耷拉了嘴角,震惊落魄地看着身上罗裙,轻咬银牙。

  距那日见了太子又过了几日,这偌大的祁府花鸟俱全,决婉如平日里便逛逛园子逗逗鸟,几日竟未将这宅子逛完。

  更难得的是祁家家律严明,自祖上便有不得纳二房的规矩,因而府中人员简单,她也乐得清闲自在。

  “哟,我这如花似玉的表妹在做什么呢?”

  决婉如衔了根竹叶,正悠闲逗弄笼中鸟雀,只略一侧耳,听见这骚气横溢的声音,便懒得回头。

  “你瞎?”

  “啧,一早便火气这么大。”

  祁行幽幽行来她身侧,今日倒是不见什么花枝招展的衣裳,只一身暗色官袍松垮敞于胸前,手中照样摇了把斯文败坏的破竹扇。

  “表哥将官袍穿成这样,不怕姨父给你一鞭子?”

  “这不是父亲不在嘛,表妹又不是外人。”

  决婉如略扯了扯嘴角,收了手中竹叶,懒懒望去,

  “表哥可有什么事?”

  “哎呦,自然是有事儿了。”

  祁行稍一扬眉角,神情有些欠扁,他挥着竹扇略凑近了些,笑得暧昧:

  “红鸾天喜,喜鹊当头啊表妹!”

  “不说就滚。”

  “你的旧情人来了。”

  “啊?”

  决婉如蹙眉,寡了近二十年,哪来什么旧情人?

  “哎,就是那将行业!”

  祁行见她神情痴傻,着急提醒道。

  “将行业?那不是和决若雪赐婚了,来找我作何?”

  “啧,旧情人,藕断丝连咯!”

  这欠扁的狐媚子摇了摇扇子,长长唏嘘道,说完便遭决婉如一记白眼。

  “他现下在哪儿?”

  “前堂呢,母亲使人拦着,不让他进来。”

  “我去看看。”

  决婉如眯了眯眼,一撩袖子,便风风火火奔向前堂。

  那气势汹汹的背影瞧着不像是去见旧情人,倒像去打架的。

  祁行望着前头背影,风骚地摇着扇子跟上,这般有趣的姑娘,早时怎会看上将行业?

  “祁二娘,就让我见见婉如吧!”

  “将公子,皇上已为你与决家二姑娘赐婚,请自行避嫌。”

  “可我与婉如是真心相爱的……”

  堂中传出温润恳求之声,决婉如在堂外调整好了一副白莲花模样,这才姗姗走进。

  “姨母~”

  “婉如,来。”

  主座上温婉之人略略招了招手,决婉如便温顺上前。

  “婉婉!”

  侧座上那男子几尽深情一唤,叫一只脚刚踏入堂中的祁行浑身恶寒,当下便想缩了脚离开。

  可眼前这戏码瞧着便十分刺激,走不得!

  “将公子有何贵干?”

  决婉如声音淡淡,眼眸略垂,不曾抬眸看他一眼。

  “婉婉何至于对我如此冷漠,难道婉婉还不愿与我和好?”

  决婉如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怎记得初到决府那次便已经和这将行业说清楚了,这哥是记性不太好吗?

  “将公子莫说笑了,该说的事小女已在决府与将公子说完,将公子若没有其他事情,便请回吧。”

  “婉婉,你当真不爱我了吗?”

  “呵呵,将公子心中该有数的。”

  “不,我不信!”

  这温润公子闻言,犹如被戳中了疯穴,腾地站了起来直向决婉如走来。

  “过去你明明说过,我是你这辈子唯一想嫁的男人,你定会等我十里红妆前来迎娶,我不信你能将这些都忘了!”

  谦谦公子忽发了狂,一时模样竟与方才判若两人,他径直向决婉如走来,口中仍咄咄逼人。

  决婉如嫌恶地微眯了眯眼。

  原的还觉得挺是温润儒雅一公子,怎的愈发恶心了。

  决婉如略略退后一步,避开眼前疯魔之人。

  “将公子所言,小女一概不记得,请将公子自重。”

  “不,不……”

  他一面呢喃,一面逼近,直要贴近了决婉如。

  一旁冷眼的祁行终于出手,一记绵绵无力的掌风杀出,犹如给将行业抓了个痒。

  他收了一贯的风骚嘴脸,眼眸轻抬,语气出奇冰冷:

  “将行业,这儿是祁府,若要放肆,可要想清楚了。”

  往日见他娇媚惯了,忽的这么硬气,叫决婉如心中稍稍一暖。

  “这……失礼!”

  将行业如大梦初醒,连连退后了几步,歉然赔礼。

  而后又陡然换了副神情,眉角阴沉望向决婉如,嘴角温柔一笑,别有深意。

  “纵使你不认,可婉婉该记得……这定情婚书?”

  决婉如冷然,这狼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果真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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