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烤馒头

“我去看看。”

  陶吉起身,快步朝屋后跑去,江南歌连句‘谢谢’都没来得急说,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小哥儿,比他那主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江南歌收好鞭,把切好的馒头片用削好的树枝串起,移到火堆前,找了几根粗装的树杆支起简易的烧烤架子。

  而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全部落进欧阳墨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

  “姑娘,还真有盐巴。”陶吉捧着个土陶罐兴冲冲的跑进来,把陶罐往江南歌面前一晃,“还不少呢。”

  陶吉看着她娴熟的把冷冰冰的馒头烤成金黄色的馒头片,香飘四溢,没偿也知道人间美味,看着馒头片不停的咽口水。

  “没想到这馒头也能像烤兔肉这般烤食。”

  江南歌因戴着面纱吃东西不方便,她用手从下撩开,馒头片从底下送进去,咬了一口,“嗯,好吃!”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略显笨拙,丝毫没有打架的时候那般灵巧。

  欧阳墨添了根柴,头都没抬,淡淡开口,“想吃自己烤,盯着别人做什么。”

  陶吉这才后知后觉,抹了下鼻子,正欲转身,被江南歌叫住,递了串馒头给他,“欸,小哥儿,拿去吃。”

  陶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姑娘客气了,我们还有,嘿,自己烤……”

  江南歌看了眼他身后不动如松的欧阳墨一眼,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主,“无妨,我这够了,拿去。”

  不管接不接,直接塞在他手上,然后继续掀面纱吃烤馒头片。

  陶吉为难的回头看眼欧阳墨,张了张嘴,见他也没反对,便拿着馒头片向江南歌道谢,“多谢姑娘。”

  “嗯。”

  江南歌关也没抬,胡乱应了一声,除了自己吃的,她还给小豆丁留了几片。

  陶吉想把馒头片递给欧阳墨,见他摇摇头,随后闭目小歇,便独自吃起来,不光闻着香,吃起来也是真的香。

  其实江南歌也只吃了个七分饱,平时她在特种队,一个人能吃三四个馒头,现在这小馒头就俩,还分了,只等明日出了这个地方再买吃的了。

  小豆丁因为在退烧,又睡在火堆旁,头上不停的在冒汗,似乎有些不舒服,翻了个身,呢喃着叫了声“阿娘”。

  江南歌在他耳边轻应了声,“乖,娘在。”然后小心的给他擦额上的汗珠,动作轻柔,言语温润。

  此时已是丑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扶小豆丁起来吃了馒头片,又喂了水,看向火堆旁一直打瞌睡的陶吉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值夜。”

  “嗯?”陶吉浑浑噩噩的努力睁开眼睛,“哦,没事,我还撑的住,姑娘你休息。”

  江南歌无奈,“你都快栽到火堆里去了,也不怕头发给火燎光了,行了,你睡吧,我儿子正好醒了,也睡不着,你们先休息吧,我撑不住了再叫你们。”

  她不想欠人情,尤其是陌生人,除了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人,陶吉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

  “也好。”

  欧阳墨抢先一步,打断了陶吉要说的话,随后直接靠在身后的木柱上,双腿伸直,两臂环胸,微侧过身子,闭目休息。

  江南歌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倒是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男人,便也由着他,没再说话。

  倒是陶吉觉得今天的欧阳墨有些不对劲,他平时可不是这样没风度的,只好略带歉意的冲江南歌笑笑,“那就有劳姑娘了。”

  “客气了。”

  江南歌将睡不安稳的小豆丁抱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这是她在这五年里学会的,以往23年的生命里除了爸爸就是战友,她可以睡泥坑滚沙海,让她拿针线比杀人还难,更别说哄孩子了。

  母爱是个神奇的存在,无师自通。

  “我想听阿娘唱歌。”小豆丁睡的时间太长,这一醒来便睡不着了。

  江南歌先是对他做了个‘嘘’的手示,然后把他往怀里提了提,“好,想听什么,阿娘给你唱,只能轻轻唱,不然会吵到别人休息。”

  小豆丁默默点点头,转了转眼珠,“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是江南歌来到之后唱的第一首歌,从现代带来的一首歌。

  “好。”

  江南歌以前不敢唱这歌,因为她连妈妈的面都没见过。

  她出生那天,妈妈被爸爸仇家仇杀,她是妈妈用生命护下来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她阴差阳错的做了小豆丁的母亲,便将这份对妈妈的爱全部倾注于他身上。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但对面火堆旁假寐的欧阳墨却字字听的真切,骤然睁眼,心头突然‘咯噔’一声。

  她怎么会……

  他后侧身对着江南歌,所以即便他睁着眼,只要不动,江南歌就察觉不到他醒着。

  可他很想回头看一眼,迫切的想要确认,这声音是否从她口中发出的。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江南歌轻柔绵软的声音唱着,脑海里全是爸爸的脸,不知道她在现代是什么情况,真的死了吗?

  那爸爸怎么办?

  “阿娘,你为何哭了?”

  滚烫的眼泪滴在小豆丁的脸上,他抬头,又伸出肉肉的小手帮她擦掉还在睫毛上未落下的泪珠。

  江南歌笑笑,轻握住他的小手,“娘没事,你快睡。”

  小豆丁怔了片刻,小声问,“阿娘是不是也想妈妈了?”

  他从小就知道妈妈同阿娘的意思,是江南歌第一次唱这歌时告诉他的。

  “是啊,阿娘也想妈妈了,可惜见不到了。”说着,她将小豆丁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小豆丁微探起小身板,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异常坚定的看着她,“阿娘不哭,小豆丁会一直陪着你,陪你找阿婆和阿公。”

  欧阳墨将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他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唱那首歌?

  江南歌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每每小豆丁这么懂事的安慰她时,都直击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秘密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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