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二十一章 音尘闲集,为你解惑。心中古月,木樨哀思。

“松叔......你你你别乱说。”小笛自小生在竹林幽深处,除了叔叔从未与其他男子接触过,自是经不起这番“调侃”。

  岂知松叔丝毫不明所以,他见气氛有些尴尬,嘟哝了一句“不好玩!”便挤到人群中去听别人“探讨诗文”了,留下四位年轻人面面相觑。

  幕歌心想待爹爹出面,流音琴之事就容易解释了,她看到幕诀,心情也是甚好,在她心中,这个诀哥哥可是比自家哥哥有趣多了。不过,这个小笛姐姐看起来也是颇有意思,况且好像与哥哥的关系还很不一般。

  幕熠见妹妹笑得一脸神秘,心中有些发颤,开口道:“你又在想什么?”

  “恩?哥哥有何指教?我刚刚在想我与诀兄的琴词共鸣居然如此契合,当真是一见如故啊!”幕歌微微笑道,一把拍上自家哥哥的肩,疼的幕熠皱眉轻哼。

  幕诀见此不禁开口提醒:“幕小兄弟小心,熠兄他还有伤在身。”

  幕歌连忙放下手,一脸担忧的看着幕熠,眸中有些不解。

  “是我拜托诀弟截断了消息。”幕熠目色有些沉重。“昨日,丁兄、泽兄还有张家的小公子与我一同出游,都因我而......”幕熠顿了顿,“还有......”他满是歉意的看了一眼小笛,小笛不言,只是轻轻撇过了头。

  幕歌何等聪明,瞬时便明白了。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们为我担心。”

  幕歌向哥哥投去理解的目光,又对着小笛认真说道:“小笛姐姐,以后幕府就是你的家。”

  小笛转过头来正对着幕歌,掩去忧伤,一脸敬意的答道:“是!”

  幕歌见她如此,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其实......我不是,总之,你待会就明白了。”

  小笛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心想道:“少阁主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声音忽男忽女,说话也含糊其辞,不过总算是见到他了。那一曲流音正如娘所言,是追求,是信仰!”

  幕歌又对着幕诀拱了拱手,“诀兄,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哈哈,不过诀兄也太机敏了吧?我手下人的消息居然也能被人截住?”幕歌笑道,秀眉轻扬,显露出几分傲气。

  幕诀眸光微闪,正欲回答。

  “幕公子,幕小公子。”一个悠扬婉转的声音随着美人的步履由远及来。

  “潘小姐。”幕熠一如往日,面带微笑,礼貌而疏离。

  “潘姐姐。”幕歌倒是多了几分真挚,眼神交替间已言谢她未拆穿自己女扮男装之事。

  “今日难得相见,我过来与你们打声招呼便走。”女子笑貌声色皆温柔,就如同她那词中木樨,隔着深深庭院亦能感受到那素香之气。

  另一处,潘家少爷对着身旁青年不住提醒道:“少瑜,你倒是快上啊,我妹妹要走了!”

  见那人仍是一脸犹疑,他气愤道:“你真是,这都不敢,你还怎么跟幕熠比?”说完拂袖而去。

  剩下那被称作少瑜的年轻公子,目色复杂。有嫉妒,有不甘,有愤恨,还有一丝自卑......

  在这玘书楼的高台之下,又有多少人因怯弱而却步呢?

  他放眼看向远处的潘家小姐,眸中含着几分痴迷,而女子眼中却只有他的“幕郎”。

  幕歌开口问道:“潘姐姐不多看一会儿吗?”

  “不了......家父不喜我在外抛头露面,有幸闻得几位公子的佳作,我已经很开心了。”女子对着幕歌亲切一笑,又将目光放到幕熠身上。

  幕熠自然的接过话,“潘小姐路上小心。”

  她仍是笑着,眼底却浮上一层落寞,“多谢幕公子关心。”

  女子转身,贴身丫鬟自发的跟上自家小姐的步子,只见她走了几步又顿了顿,回过头,“今日有缘听到名绝天下的流音古韵,果然是非同一般,不知幕公子所诵诗中那古月笛与之相比又是如何?”

  幕熠道:“流音琴也好,古月笛也罢,都是极美的乐音,人各有所爱,正如有人喜欢牡丹富贵,有人偏爱兰之幽静,何必较短量长呢?”

  “是我唐突了,幕公子说的是,那萤萤先行告辞了。”女子向几人示意过后便转身离去。他们又继续道之前的话题。

  幕诀凝思片刻,开口道:“熠兄先前说玘书楼的情报消息不由他负责,如今看来是由幕小兄弟负责?”

  幕歌笑道:“对啊,我不像哥哥,他身负才名,忙着往来酬和,我闲来无事,就只能帮帮爹处理处理楼中事务咯。”

  幕诀觉得这幕小兄弟实在有趣,话虽是说幕熠闻名遐迩,事务繁杂,而他自己是个闲人,无事才接手这玘书楼的情报收集。实则不知是在嗔怪哥哥心思花在别处,还是调侃自己不具才名?

  果然,幕熠亦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

  幕诀由衷称赞道:“幕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堪此重任,真是厉害。”

  “哈哈,那还不是为了方便......方便行事!无论何事,动手之前总要了解对方的底细,诀兄,你说对吗?”幕歌神色不变,仍是一脸笑意,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刚刚差点就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幸得及时改了口。

  见幕熠笑意更深,她不由轻哼一声,眸光四处游移,有意无意扫过小笛,幕熠果然收敛了几分。

  臭丫头,算你厉害!

  “你说得对,之后可能会多多请教幕小兄弟,还望那时兄弟你能助我解惑。”幕诀对面前这个机灵的小兄弟颇有好感,答道。

  幕歌回之真诚一笑,“那是自然,诀兄不必这么客气!”

  玘书楼的高台上仍是有人放声诵诗。幕熠之后有绝妙的琴词共鸣,再有神秘女子的动人哀思,完全不同的词风令人大开眼界,亦是引得台下文人雅士诗兴大发,本着看热闹的部分江湖侠士也都道是三生有幸,不仅亲眼看到了行踪不定的江湖前辈“醉散游侠”,还听到了当年闻名江湖的流音琴声。有人忍不住,也飞身上台,豪气乱言几句,众人笑过之后亦是不吝掌声,大家都显得兴趣盎然。

  不知不觉,一道残阳洒向水中,将那画舸印的熠熠生辉,这颇负盛名的“斗文大会”也在这夕阳下落幕。

  “真他娘的爽!没想到这些文人玩起文来也这么刺激。”

  “是啊!武林大会上的那些高手比的是功夫,这斗文大会比的是脑子啊。”

  “呸呸呸,你以为别人武林高手比武过招只是拼身手呐?哼,没脑子我劝你去卖猪,别在江湖里混。”

  “嘿你这人,就你厉害!咱们武林大会见。”

  “谁怕谁,到时候打得你喊爷爷!”

  “狗孙子!那咱们现在干嘛去啊?”

  “喝酒啊!”

  “走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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