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十三章 早回
慎王在众多人的仰望，爱慕，鄙夷，等神色中，挥袖离去。
左淑雅掩面而泣上了马车。锦绣布庄门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马车里的姑娘们下了马车进了锦绣布庄，围观的人渐渐散开，只剩下几个闲人躲在墙角，兴趣盎然的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霁月的马车直接回了永城侯府。
崔氏听到仆妇禀报大姑娘回来了，从霁月出门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底。
“去门口看看，霁月到哪了？”崔氏吩咐道。
“是，夫人。”
崔氏身后的紫霞疾步出了门。崔氏时不时的朝门口瞧。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擦拭博古架。
细细碎碎的声音惹得崔氏心烦，崔氏烦恼的挥手：“下去。”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退下去。
崔氏透过窗户望外看，窗外光秃秃的石榴树枝上，两只麻雀叽叽咋咋的叫得热闹。
崔氏不耐烦的站起来，踱着小碎步，不时瞄一眼窗外。
“夫人，大姑娘回来了，已经到了垂花门。”紫霞一路小跑回来，喘着气回禀。
崔氏步子一顿，眉头一松，疾步朝外走。
“夫人，斗篷！”
冯嬷嬷拿起木施上的斗篷追了出去，给崔氏披上，崔氏手系着衣带朝外走。
崔氏没出院门，远远的霁月看到院子里朝她走来的崔氏喊道。
“娘！”
崔氏快走几步，一把抓住霁月的手，紧张的把霁月打量了一遍，才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出去没什么事吧？没遇上田姑娘吧？”
田姑娘又没调查她的行踪，她们哪会这么巧就遇上。霁月心里嘀咕道。
“没遇上田姑娘。”霁月拉着崔氏的手，崔氏的手微凉，“娘，快进屋吧，小心冻着。您看您的手都是冷的。”
“哎！哎！进屋，进屋。”崔氏摸摸霁月的手，霁月的手因为有暖炉，烘得热乎乎的。门帘掀开，屋里一阵热浪扑过来，暖和如春。
崔氏解开系带，紫霞接过去，晾在木施上。小丫鬟们快手快脚的重新上了茶。
“买了些什么？”崔氏问道。
“买了布料。”
“怎么没买点其他的，首饰怎么不添两件?”
还不是遇见了慎王，要不然，她哪会这么早回来。霁月心道。
“在锦绣布庄遇到了慎王，慎王拦住了路，彩蛾推挡了慎王，女儿这才离开。后来，就没再逛街，怕再遇到慎王。”
崔氏愣住了。
慎王想干什么？
彩蛾推挡慎王？
她是说过，让彩蛾跟着你，如果，有人冒犯，让彩蛾打过去。
可，可，她不是说让彩蛾推挡慎王！
“慎王？”崔氏面无表情的面孔，喃喃的问。
“对，慎王。”霁月点点头，看了一下崔氏的神色，似乎无大碍，她继续说道，“慎王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拦住我说话。女儿想，我与他素来不熟，便认为与慎王少些牵扯比较好。所以，才让彩蛾推开了慎王，女儿好离开回府。”
霁月讲述了一遍遇到慎王的过程。
推开慎王？先行离开？
崔氏听得一阵胆颤！
我的女儿，我该说你胆大，还是该说你傻？
你竟然敢推开慎王，先行离开。
崔氏愣愣的瞧着霁月，不知道该讲什么。
霁月看着崔氏的楞楞的模样，霁月对于崔氏又有了一层认知。
崔氏不清楚慎王的为人，永城侯府大概也是不想对上慎王，但，也谈不上怕慎王。
永城侯府似乎有些底气，不知道这底气从何而来。
这是霁月不明白的。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霁月对外该有的态度，对事该有的做法。
人应该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才能做好人做好事。没有能力那就不能办做不到的事情。
霁月逗留了一会，回了翠鸣院。
慎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挡住宁霁月的路？
霁月试探的问起了丫鬟与宁嬷嬷。
“今日遇到慎王的事情，想来有些奇怪，”霁月望着大丫鬟薄荷，说，“我不记得，我曾与慎王有过接触。”
薄荷还没说话，红豆抢先回道：“慎王？姑娘跟慎王从来没说过话。”
宁嬷嬷也皱起了眉头，说道：“今天的事确实是有些奇怪，慎王拦住了姑娘，却不说缘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慎王拦着姑娘？为什么呀？”红豆早上没跟出去，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她好奇的问。
“就是不知道才说奇怪呢！你这脑子里面是空的吧！”宁嬷嬷不客气的批评道。
红豆歪着头，傻乎乎的笑。霁月看着红豆傻乎乎的样子，抿了嘴。屋里的丫头们见状，都跟着笑起来。
“红豆你吃饭都吃到哪里去了，个子不长，脑袋也不长。”春杏调侃道。
红豆胖乎乎的小手摸摸脑袋，更是惹来一阵大笑。
遇见慎王的事被岔开了。谁也没在意，只以为，慎王是心血来潮，因为，慎王以前就是一个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人。
有次，慎王逛到西凤街，闻到一股清香，追着香味过去，到了太傅门前。敲开了太傅家的门，原来是一颗百年桂花树，慎王直接命人把树挖走，种在了王府院内。
太傅气得病倒在塌，第二日，告状的折子就到了御前。
皇上把慎王叫到跟前，责备了一翻，让他把桂花树还回去。
桂花树被还了回去，可是，移来移去的桂花树却枯死了。
太傅气病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慎王被责令关在王府，面壁思过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王府里又是请南北口味的厨子，又是请各个戏子班子，又是抬进了红袖坊的花魁。
每日都能听到王府里传来的锣鼓声。
自那后，慎王的浪荡不羁之名众所周知。
皇帝也懒于管慎王，慎王自此逍遥自在。慎王再做出出格的事，也似乎是小巫见大巫，不再令人觉得奇怪与愤恨。
不过，霁月却知道，慎王从来没有乱杀过一个人，他人对他的无理，轻视，乃至于嘲笑，也常置之不理。
霁月不清楚慎王是何样的人，但，霁月知道，慎王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不是一个阴险的人，也不是一个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