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序章 第七节

“柴影若是姚少师的徒弟!”庄六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带出几分惊讶来:“这个我倒真是头一次听说!想不到这位柴大小姐,还有这么大一座靠山!”

  “姚少师在世之时,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李入竹一脸看着庄六一脸轻蔑道:“这位柴大小姐自幼拜在姚少师门下,据说已经得了少师爷真传,武学造诣非比寻常,只是欠些年月火候罢了。况且顺天府捕快世家顾家的独生子顾层云,是柴总捕门下徒弟,年岁同柴大小姐相差不大,别看年纪不大,已经是柴总捕左膀右臂,在京师号称苍鹰!江湖中但有几分眼光的,都知道这位顾层云将来必定是柴总捕的乘龙快婿,就你庄六这份撒泡尿都照不出来的德行,趁早熄了这份心思!”

  “谁?顾层云?”庄六刚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满脸通红笑道:“顾层云有名无实……要是柴大小姐嫁给他……岂不是……岂不是……”说话间就见李入竹眼光向着自己一瞥,心里立时一惊,脊背上一阵发凉,暗自庆幸自己没把话说完了,连忙假借着咳嗽,摆了摆手,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顾层云有名无实!这倒是奇闻!”李入竹冷笑一声,缓缓转回身去道:“看来你庄六对这顺天府顾家,也是所知不了……”

  庄六自知刚才那一下,自己虽是没说出根底来,可到底让李入竹起了疑心,一抬头刚要说几句话,把此事混过去,却见李入竹竟然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看着远扬镖局门口,此时该到的客人,已经尽数到了镖局之中,门前也少有客到,多少有些沉寂,只有那些鼓乐手,还在不住吹奏,可这音调听着多少有些软塌塌的,这时不知怎地,忽然一个个突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突然之间就震响起来,几个迎宾急急忙忙跑出跑进,门外高高挑起两挂鞭炮,双雄十三总管尽数离座而起,掸灰理衣,在门前整整齐齐列成两排。

  “这怕是……屠总镖头要回府了吧!”庄六见着阵势,也知道是来了大场面,撂下筷子盯着街头。

  李入竹却是摇头道:“不是,这是迎客的架势,今天是金盆洗手之日,要是屠总镖头回府,少镖头岂能不出门成礼?也用不着这些迎宾忙活!”

  庄六眼神狐疑看了一眼李入竹,刚想再问一句,就见镖局中四个迎宾齐齐站在大街上,只露过一面的少镖头屠非常也一脸惊讶,亲自迎出镖局大门之外!

  “南京刑部衙门,任求之任总捕头到!”

  四个迎宾一声高喝,惊的李入竹身上都是一颤,跟着鞭炮噼啪炸开,半晌硝烟散去,就见大街上一个穿着捕快服色的中年人,被几个迎宾簇拥着,骑马而来,看上去跟李入竹年岁相仿,身材也不高大,面无笑意,可这一双眼睛显得极为锐利,向着这边一扫,李入竹竟然转回身来,满面惊惧自言自语道:“任总捕怎么亲自来了?!”

  镖局门前,原本就站在门口的屠非常,见任求之下马,早已迎了上去,双手抱拳,满面堆笑道:“任前辈大驾光临,远扬镖局蓬荜生辉,晚辈更是不胜之喜,请任前辈进镖局厅中上座!”

  “不用了!”任求之一摆手,站在镖局门前,抬头看了看镖局大门上迎风飘动的掌剑旗,面无表情道:“我今日来,一是拜贺,二是找你父亲要问一句话,这镖局里面,我就不去了,免得见了别人,一旦看出些事情来,搅了屠总镖头的大事!”

  屠非常顿时有些为难,任求之说的虽是不差,镖局中今日黑白两道都有客到,白道上的还罢了,黑道上的人见了任求之,只怕就有些尴尬,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让如此贵客在门前等候,毕竟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心中掂掇道:“父亲在弥陀寺静修参禅,已有一年,今日必定回来,依着晚辈看,任总捕不如……”

  站在一旁的岳如山,却是深知这其中利弊,向着屠非常微微摇头,自然是说不可让任求之进了镖局,另一边池胜海急忙拽过自己那把座椅来,放在任求之面前道:“所谓主随客便,既然任总捕如此吩咐,少镖头只管听命就是!”

  岳如山见任求之撩衣落座,赶忙向后吩咐一声:“备马,我这就亲自回禀总镖头,让他老人家尽快前来,少镖头且在此侍奉任总捕用茶!”

  “岳副镖头且慢!”任求之眼光一闪,抬手止住岳如山道:“这等小事,让旁人去就成,何必劳动你不动金刚亲自去?”说话间双目在十三总管身上一一扫过,突的落在一个身形瘦小的汉子身上道:“就有劳陈总管走一趟了!”

  “任总捕好见识,好眼力!”陈总管得意一笑,站了出来,早有镖局中人牵出马来,拿着缰绳守在一旁:“陈爷请上马!”

  “走不如马,马不如飞!”陈总管一台手将马缰绳挡了回去,双手向着众人一抱拳:“诸位稍候,任总捕稍候!”他这话音起时,身形已动,等到话音落时,人已在数丈之外,几个起落,也不走正路,遇屋过屋,见房过房,丝毫不见停顿,片刻间已是不见踪影!

  “好一个逐电隼陈集廷!”李入竹在这边看的清楚,忍不住喝了一声采:“江湖中轻功高手不少,可要论这一个快字,再无人能出这位逐电隼之右!”回头再看庄六,早已是被陈集廷这一身功夫惊的瞠目结舌,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来人,奉茶!”任求之不愿进远扬镖局,屠非常等人也不能强求,早已命人搬出一张桌子来,放在任求之面前,里面一个茶水侍应,一身白绸衣服,显得极为整洁干净,托着一个紫檀的茶盘,上面一个青黛色的茶碗,冒着缕缕热气,行动时衣衫不飘,茶水不漾,轻轻放在任求之面前,这才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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