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突如其来的告白

不过祝福看着站在外公边上不停点头的张凯乐感到纳闷,自己和他虽然从小同班,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深厚情谊啊,他紧张个什么?

  张凯乐满面严肃的说:“祝福,你老窝在屋子里不好,人在狭小的环境里思想也变得狭窄,容易东想西想的。你腿也好了,明天开始跟我一起晨跑怎么样?”

  祝福:······

  祝外公倒是很赞成,他实在被吓坏了,先不说运动确实锻炼身心,提高体质,就一个妙龄少女成天呆在一间卖香烛纸钱的老旧铺子里也不是个事。

  凌晨五点天黑得还如同半夜,张凯乐已经哐哐哐敲门了,祝福抱着脑袋痛苦的呻吟着,冬天早起对于不上班也不上学的人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可就连祝外公都身体力行的参与表示支持,祝福实在无法安然躺被窝。

  第一天祝福如受酷刑,喘得像拉风箱,肺痛如刀割。

  第二天她腿部肌肉酸胀,踉踉跄跄如同迈步流放之路。

  第三天她双眼模糊,看不到一点希望。

  第四天开始她怀疑人生,本来就没有追求和目标的自己在冬天凌晨的风中摇曳这是为哪般。

  第五天······咦,起床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

  第八天不带喘了

  第十二天早上下雨,不能出门竟然略感失望。

  “说了吧,只要掌握好呼吸跑步是很容易的事,你张着嘴跑个一百米就会喘得像哈士奇一样。腿要提起来、要迈开,不要想着样子好不好看;挺胸抬头,没胸也要挺。”

  面对来自名师·真·嘴贱·张的指点,祝福:······

  等到放寒假张凯乐更是跟长在祝家了一样,他的时间表基本是:早上来叫祝福一起去跑步,回家洗澡换衣,早饭后来铺子里唠嗑,顺带蹭个中饭;中饭后祝外公要午休,他也回家,到下午三点左右再来,继续唠嗑,偶尔也蹭个晚饭。

  张妈常年废寝忘食于麻坛大业,早年张爸还没发达、家里请不起保姆时张凯乐就是经常被塞一把零钱和一句“想吃什么自己买去”;后来张爸张妈更是常年饭局不断,家里就张凯乐和阿姨俩个人吃饭,阿姨都按她自己的口味做菜,张凯乐就没吃过顺心的饭菜,弄得他更喜欢叫外卖。家常菜这个东西,张凯乐算是第一次感受。

  以前远远隔着人群张凯乐身上还笼罩个又帅又潮又酷的光环,他外形条件实在好,穿戴也帅气,一样的校服但是他的鞋子、书包都很有型;又喜欢运动,人也时尚,街舞什么的都很能拿出手,总之学校各种活动时就是大出风头的存在。现在此人走到眼皮下祝福才发现他却有着女中学生的爱好:

  他是个话痨,而且尽喜欢说些狗血八卦,托他的福同学三年祝福才知道了原来班上的XX和XX是一对,而XX和XX不共戴天、起因就是因为一次英文测试相差三分,而XX的姑妈竟然就是校长;他还特别喜欢吃零食,每次来都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很豪气的往她家茶几上一放,劝她两句然后自己开始磕瓜子、啃薯片、喝可乐,经常嘴里含着一颗奶油话梅还乌鲁乌鲁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屁事。

  这家伙脸皮奇厚,心理素质超强,自己理或者不理他,他都在那里一个人乐呵呵的叨叨上一个小时。

  祝外公倒挺喜欢张凯乐来家里的,老人家都喜欢热闹,祝福太安静,爷孙俩聊天不多,就是各干各的;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活泼泼的,家里多了个小太阳似的都亮堂起来。

  张凯乐虽然专注于蹭饭,但也不空手来。开始是翻出他家冰箱里的干货,尽是些祝福只闻其名的好东西,什么鲍肚参翅,虫草瑶柱,还有别人送他爹的极品茶叶烟酒什么的,祝外公如何肯要,他就转而提一兜菜。买些青菜豆腐倒好,祝外公倒也不会为难,可小青年没概念,十斤二十斤的提着一大块肉来,就很叫人看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时间飞快的往后跑,很快春节的气氛浓厚起来,家家户户开始备年货。这天张凯乐给扛了一箱子腊鱼腊肉还有一条血淋淋的羊腿来了,他财大气粗的说:“我爸一个朋友在乡下弄了个农家乐,这都是自己养的土鸡土猪什么的,我家吃不完,给你和祝爷爷弄一点。”

  “张凯乐,高三学生这么闲真的好吗?”

  “高考就是走个过场,体验一把啦。我爸早安排我去澳洲读大学,到时你乐哥哥就是海归了”张凯乐洋洋得意“等我去了就给你寄床羊毛毯子来。”

  张凯乐爹叫张大福,和刘知恩的名不副实完全相反,张大福抓住了每一次命运的机会,是碧水街的成功典范,带着一家子早搬到本市高端楼盘之一的望江公寓去了。重点不在壕·张,而是乐哥哥是什么鬼?

  祝福琢磨着对这人说话不能太含蓄,她正色:“张凯乐,有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其实我们不算有交情,你是觉得弄断了我的腿导致我退学内疚到今天,我真心的告诉不是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

  “哗啦”纸箱子一下没抱稳,东西掉一地,张凯乐神色震惊:“祝福,你竟然觉得我们俩没交情?我们从小就一个幼儿园,小学就是同桌了六年,初中虽然不同班可也是一个学校的,高中又一个班。这样你还觉得我们没交情?!”

  祝福看他被雷劈了般的神情不禁回顾自己并不长的人生,没有在哪发现温暖的友谊火光,反而处处不堪回首。

  “幼儿园里你带着男孩子来打女孩子,你揪着我的辫子说我是哈巴狗。”一个人贱格,从小就初见端倪。

  “小学生时你是路队长,走到半道你叫我站路边立定、稍息,然后原地等待。你说没你的口号不能走,我一直等到外公出来找我,我记得天都黑了。”多大的童年阴影才让细节都如此清晰啊。

  “初中时我们俩班对抗赛,我明明坐在最边上最边上的角落里,也没给谁加油,你一脚把球踢我脸上,我记得鼻血都出来了。”物理攻击,伤害触目惊心。

  “高中——”直接断腿了。

  要有什么缘分,也分明是孽缘吧。

  面对种种指控张凯乐哑口无言,渐渐脸都憋紫了,“还不是你不肯理我!”良久,他迸出这么一句话,惊得祝福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

  “你老是摆出一副死人脸,都不变一下,我扯你辫子就哭嘛,你一哭出来我就肯定松手了并且顺便把巧克力给你,老子装兜里装了好几天容易吗?”张凯乐也激动起来,裤口袋里糊满了融化的巧克力因此被暴打一顿、给他的阴影也很深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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