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骂人，打人我都行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
周正坐在一个青石桥头，看着河水，神情恍惚的自语。
他明明记得，昨晚跟女票打架，而后相拥而眠，怎么一醒来就到了明朝，而且还是天启六年！
“没道理啊……”
周正犹自喃喃自语，好不容易找到的女票，这就没了？
不甘心啊，他还想打架呢！
在周正身后不远处，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紧张的看着周正，仿佛怕他想不开，跳河自尽。
周正是他们周家二少爷，中举后当晚喝醉了酒，醒来就稀里糊涂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是二少爷喜极，得了癔症，过一阵子就会好。
周正坐在桥头，心里，眼前都是女票，一个大直男，找到女票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
“二少爷，咱们回去吧。”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刘六辙，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道。
他看着周正一脸落寞的坐在桥边，真的害怕。
周正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去哪？”
他至今还有些回不过神，脑子里僵硬的如石头，根本没办法思考。
刘六辙似乎觉得周正不想回府，道：“咱们去喝茶？”
“那就喝茶吧。”周正道。
刘六辙哎了一声，领着周正下了桥，向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走去。
周正看着脚下的路，两边的建筑，来来往往的人，神情有些异样。
几百年前的路，几百年前的房屋，几百年前的人……
上了二楼，在临街的桌子坐下，周正的眼神依旧充满好奇的四处打量。
几百年前的二层小楼，几百年前的座椅，几百年前的茶水……
隔壁桌是四个与周正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们正在高谈阔论，不时还拍桌子，神色一致的气愤莫名，口水飞溅。
周正不动声色的后仰，侧着耳朵，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
“那李实着实可恶，一道奏本，逼死了多少东林人！”
“可恨啊！阉党现在气焰更加嚣张，那魏忠贤大兴牢狱，抓了上百人不止，已经活活折磨死数十人，每一个都是清流直臣！”
“阉党无不是奸邪佞臣，恨不能提五尺剑，斩杀个干净！”
“我听说有不少东林人正在准备弹劾魏忠贤，我等也应当贡献绵薄之力，铲除阉党，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
周正听着，摇了摇头，悄悄坐回去。
“我见兄台摇头，可是有什么不同见解？”周正还没坐回去，正好被坐北朝南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他朗声开口问道。
其他人三人回头，见周正也是官宦家衣着，另一个问道：“兄台，可也是愤恨于阉党的暴行？”
“兄台，不如我们一起上书，弹劾阉党如何？”
“兄台，斩奸除邪，是我辈读书人最应当做的事，我等一起联名，上书纠劾！”
周正一脸懵逼，这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就要跟他们一起联名上书了？我们认识吗？
最先说话的那年轻人，看着周正，一脸自信又傲色的道：“兄台，我刚从见你摇头，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辈读书人，事无不可对人言！”
周正眨了眨眼，现在的人，都是这么直接吗？
想了想，周正道：“党争祸国，自古定理，前人不明，我们为什么还屡屡深陷其中？”
那年轻人一怔，似乎没想到周正会这么说，旋即他就高抬着头，道：“此言大谬，不是党争祸国，是奸佞祸国，奸佞不除，国无宁日，我辈正人，岂能坐视不理？”
周正道：“何为正，何为邪？东林书院是反对党争而来，结果成了我大明最大的朋党，这不是讽刺吗？口口声声说持身守正，他们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将别人称为奸佞？”
那年轻人顿时皱眉，神色警惕的看着周正，道：“莫非，你是阉党之人？”
周正道：“我哪党都不是，不过，阉党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不知东林党可做过什么？”
隔壁桌的四个人神色微变，一个个看向周正的目光极其不善。
周正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最先说话的那年轻人直接走过来，盯着周正道：“我想起来了，你爹是周远山吧？”
周正是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刘六辙。
刘六辙也恍惚了下，陡然惊醒，趴在周正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正了然的点头，转向这个年轻人，道：“是，在下周正，嗯，次子。”
这年轻人冷笑一声，道：“你们周家不会也投靠了阉党吧？你爹看似不声不响，没想到也不是东西，假模假样，实则卑鄙无耻，龌龊下流，我呸！”
周正脸色冷了，站起来，直视着他的双眼，道：“你爹就是厕所里的蛆，看着已经够恶心，还会长出翅膀带着恶臭四处扩散，最重要的是，还生了你这么个肮脏玩意出来，见人就喷粪……”
这个年轻人一脸铁青，双拳紧握，强忍了许久，不等周正说完，猛然大吼一声道：“王八蛋，敢骂我爹，我打死你！”
话音未落，一拳打在周正的左脸颊。
周正猝不及防，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头大怒，抄起身后的长凳，怒声道：“你他吗的敢打我！”
话音未落，长凳就抡了过去。
那年轻人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周正这么生猛，一个不防备就被拍倒在地。
“住手！”
“把凳子放下！”
“苟日的，竟敢动手打人！”
其他三人大惊而怒，纷纷冲过来，对着周正怒骂。
周正还以为他们也要来打他，二话不说就抡起长凳砸了过去。
“住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
“啊，住手，住手！”
周正长凳挥舞的虎虎生风，挨个砸过去，同时怒气冲冲的道：“你特么的敢打我，老子打不死你们！”
这四人被周正抢了先机，要么四处乱窜，要么就是倒地不起。
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酒楼，不少人冲上来。
刘六辙早就吓的目瞪口呆，看着一群人冲上来，他连忙拉扯周正，急声道：“二少爷，快回去吧，他们人多！”
周正打的是神清气爽，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四个人，冷笑一声，道：“跟你爷爷打架，你们还差得远，下次见到小爷，给我绕着走！再敢喷粪，见一次打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