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所企图
“就凭你一面之词还想将罪名全挂在准儿的头上？贱婢都会扯白话了，也不知是谁教你的？！还是说你在原来的府中被人惯了，嘴里的尖牙还留着？！”
她一呵，招来一个小厮：“这贱婢，违论事实，该打！”
也顾不上是不是为自己儿子的强行辩白，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区区下人在那口舌。
“没有、说谎，我、说得实话……”
一直在旁默默，没开口的温启风，一个招手后，小厮想去抓阿悄的动作停下来。
他看了眼不断痛哭摇头的阿悄，又转头冷眼注视着温明准。
“二哥，你今日，当是知晓我不在府上的。”
温明准彻底心凉了，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耻于开口承认这些事。他一直不认，就不信众人能相信一对新进府的主仆嘴里说出来的话。
“巳时，在府门恰好碰见了外出回府的二哥，想必，二哥还有些印象罢？”
温启风面色平淡，不起一丝波纹，像是局外者。
“二哥是逢着我不在府，又去静居叨扰，这又如何解释？”
“夫人顾及我们兄弟二人的情谊，初次犯下没有挑明，是留的情面在。如今，二哥将我，是置于何地？”
“说来也巧，那天我也在府上，被我身边的星火给瞧了去。”
“别的不说，那日在江上与我们同船，二哥牵起往日回忆，将我开外。这、又是置我于何地？”
“她是我的妻，二哥你也是温家的人，这些作为怎么说得出口是子柔引诱？”
他说得句句铿锵，堵得温明准哑口无言。
“是！我温启风不如二哥你有本事，有些东西我给不了我的妻子，但那些真的是子柔想要的而不是二哥你企图的吗？！”
这句话像是蓄势待发，憋了很久而喷涌而出。
这些事，皆是在座的各位夫人从未耳闻的。现在一下全部提起，倒是惊得众人无法指点。
韩子柔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所企图的……？长安怎么知道他所企图的为何？
夏氏回神，鄙着温明准，“可属实？”
无言。
“三事皆有证人，句句属实。”
温启风拱手作楫。
安氏好似忘了眨眼，视线黏在温明准面红耳赤的脸上。此时只有沉默，她已不知该如何为自家儿子辩解，木讷的摇着头。
“咚”的一声跪在温明准的身前，双手捏住他的双臂。
“准儿，你告诉娘，他们说的不是真的！”
“你告诉娘！你是被诬陷的！”
她摇着温明准，泪眼汪汪的想要寻求答案。可面前的人儿羞愧得埋头，紧闭眼，不知该如何面对。
“安氏，今日趁着三夫人黑来氏也在场，这府中的规矩也无须再说了罢。”
安氏依旧摇着头，“不，韩子柔是大公子的妻子……他的话不可信！”
“安锦云！”
夏氏猛然拍案而起，怒目盯着堂下的安氏。
堂内的人因这巨响和她的怒吼吓得心中一颤，这夏氏主母，虽然严厉，可从未发过这般大的脾气。
黑来氏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心中只道可怜了这安氏，竟然养出了这么个货色……
夏氏一边踱步一边讥讽道：“温明准是你亲手带大的儿子，你把他当作宝。长安难道不是我的心头肉吗？！”
“你现在还在狡辩？你何来的脸面？”
“你也在这温府呆了二十好些年了，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规矩的？！”
“僭越弟媳，出言举止风流！怎么？是瞧不起我这嫡子？！”
“现在知道羞愧了，不肯承认了？若你觉得冤枉那个，觉得大公子说谎，那么，你的证人又在何处？”
“你就这样一句不可信就想随意糊弄过去？那行啊！要官府见吗？让城中的人都来瞧瞧你这宝贝儿子的丑行！”
“真是伤风败俗！有损我温家一世清白！若真是问心无愧，现在又为何闭口不言！想上演一出沉默是金的戏码？”
“子柔虽嫁入不久，两人的情谊府中哪人不是有目共睹，心知肚明？”
夏氏深吸一口气，冷笑。按了按太阳穴，嬷嬷赶紧过去扶住她。
安氏被吓住了，句句在理，她如何强词夺理也无用了。
“论私心，你们二房对提亲那事还怀恨在心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一部分，温家和韩家都不是封建之人，是否能相伴为夫妻，是两人的事情。”
“而你怀恨在心，并不是遗憾你的儿子未取到韩家二小姐，你厌恶的，是她嫁给启风后你心中的不甘与怨气，是你觉得你丢了脸面！”
“今日在此，就将话说明白了，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嫁入温家，我也就算了，你对三夫人所做的那些事，果真想不起来吗？”
她缓缓转身，又重新坐回上堂案上。刚才太过激动，心口如火烧般难受，从长安落地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了。
“如今温明准有这样的场面，你说……是谁的责？”
她见安氏跪在温明准面前，全身颤抖着，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如何处置，子柔，我随你。”
对温启风使了一个眼色，那人顿时明白了。屈膝将跪在地上的韩子柔扶起来，搂在怀中。
在地上跪的太久了，有些脱力。
好在温启风用力扶住自己，做自己的支撑点，虽然有些发颤，但勉强还能撑住。
韩子柔并不想将此事轻易揭过，手心早已发汗有些黏意，也没顾那么多，紧紧握住了温启风。
现在这局面，是她乐意看到的。温明准说得没错，她带有引诱得成分，可是将将只是出了前招，他就轻易上钩了。
以前世对他的了解，风流性子是从小就有的。
许是被人众星捧月惯了，遭人退亲，定不会简单就放过自己。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有得到韩家的支持，他怎么会善罢甘休。她利用他对自己仅剩一丝的情谊，装作羞涩软弱的模样。
不出所料，他认定自己也对他有情。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正想开口，突然一声脆响的声音，在堂中回荡。
安氏落在温明准脸上的一巴掌显然不轻，他的脸上瞬间泛红起了印子。
“你这个逆子！大夫人说得对，为娘育子不才，竟教出了你个风流胚子！”
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一边哭喊着一边双手使劲拍打在温明准的身上。
韩子柔抿唇，这安氏不愧是活了那么些年的人，精明得紧，懂得先发制人。
说来可笑，自家儿子都做了这样辱脸面的事，还在维护。
“安氏，回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