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9章 惟愿来生，永不复见

林玉律捂着脸，泣不成声。

　　他以为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找到她，对她好，然后终于有一天，她会原谅他，重新跟他在一起。

　　他们会幸福终老。

　　谁知道，他才刚刚找到她，她却笑着让他放她去等死。

　　原来，这才是报应。

　　他其实别无选择，她根本就没给过他任何选择。

　　终于，林玉律闭着眼点了头，“好，我让你走。”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一回，奚小婉没有拒绝。他要跟着，她没有能力躲开。事到如今，也没那个精力去躲开了。

　　苏北望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去，默默地转身离开。

　　奚小婉在西双版纳租了一处向阳临水的房子。精神好的时候，就出去走一走，看看花，看看草，有时候也带着素描本，草草地画几笔。

　　更多的时候，是躺在水边的躺椅上，慢慢地摇晃着，晒太阳。

　　听说忘川河很冷，多晒一晒，说不定就不那么冷了。

　　林玉律在隔壁租了一处房子，每天都来看她，每一回都带着吃的，有时候是鱼粥跟小菜，有时候是米粉加鸡汤，里面都加了特效的止痛药。

　　奚小婉吃得很少，也不爱跟林玉律说话。通常一整天，都是林玉律一个人在哪里说，说他去过的地方，说生意场上的趣事。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他们的过去，那些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可是有一次他刚起了个头，奚小婉就生气了，他便再也不敢提。

　　有时候，奚小婉会突然发脾气，林玉律便一声不吭地任她闹，等她闹累了，再给她送上一杯热水。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奚小婉突然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日已黄昏，林玉律守在床边，紧紧把她的双手握在掌心，眼眶通红。

　　奚小婉终于冲他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脸，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灿烂灵动，满室生辉。

　　“阿玉，我要走啦。”

　　林玉律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落。他低下头，抵着她瘦到见骨的额头，用最最温柔的声音轻声道：

　　“小婉，不要怕，我在这里。等到了下辈子，我一定先遇到你，从小守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别怕，啊?”

　　“可是，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到你了。”奚小婉的声音很微弱，像是随时都要断掉，“惟愿……惟愿来生，永不复见。”

　　“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林玉律哭得不能自已，泪眼朦胧中，奚小婉含笑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落。

　　“小婉，小婉?小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