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恨到想让他去死

奚小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

　　她眼中燃起熊熊大火，指着林玉律嘶声大吼道：“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你滚啊！”

　　吼完之后尤不解恨，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就往他身上扎，“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害死我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奚小婉，你疯了！”林玉律伸手抓住奚小婉的手腕，通红着眼夺走她手中的刀，远远地掷在地上。

　　“我疯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才疯了！”奚小婉一双泪眼瞪着林玉律，眼中的恨意有如实质，一刀一刀全都扎在林玉律的心上，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奚小婉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笑的时候满室生辉。林玉律之前爱极了那双眼睛，他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过缠绵的情意，也看见过深沉的淡漠。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这样浓烈的恨意。

　　这一刻，他相信她是真的恨他，恨到想让他去死。

　　不知为何，意识到她恨他，他竟然很难过，难过到他觉得不如让她打死了算了。

　　奚小婉提着拳头，一拳一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林玉律的脸上、身上。她双目通红，早已失去了正常的神志，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打死他！打死他给妈妈报仇！

　　奚小婉被护士们拉开的时候，昔日俊朗英挺的青年才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被拉开的奚小婉犹自嘶声高喊着：“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再看到你我打死你！”

　　林玉律不想走。在这个时候离开奚小婉，他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奚小婉恨他。虽然当初离得决绝，可是他一点都不希望奚小婉恨他。

　　但是他不得不走。

　　奚小婉一看到他就歇斯底里，医生跟护士都来劝他，让他不要刺激她。

　　在奚小婉的视线之外，林玉律远远地躲着，看着她安静地给奚母做最后的整理，看着她崩溃地追着奚母的尸体大声嚎哭。头一回，他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如果没有离婚，至少他现在还能守在她身边，给她肩膀，安慰她。可是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了，除了远远地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让林玉律异常暴躁。好像自从奚小婉离开他，他就变得很容易暴躁。

　　他想不明白，这时候突然电话响了，云柯柯的哭声焦急惶恐，“玉律！我出血了！你在哪里呀？”

　　回头看了一眼跌坐在地无声哭泣的奚小婉，林玉律拧紧眉头，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快步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