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收起那毫无价值的同情心

姜沁看够了，收回目光，搭过翠螺的手准备离去。

　　马厩后面的稻草堆里，突然钻出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边走边从腰际取下马鞭子，东倒西歪地走到沈奕染身后，冷不防在沈奕染后背抽了一鞭子。

　　“又偷懒，叫你喂个马都不会吗？废物！”

　　翠螺眉头一蹙，低声在姜沁耳畔说道：“这李老三怎么随便打人呢？”

　　姜沁不想管闲事，但李老三不依不饶，骂几句不够，还动起手来，少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小杂种，叫你偷懒！”

　　“我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在这里，就得听我的，我就是你爷爷！我说你是小杂种就是小杂种！”

　　“我不……啊！”

　　马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少年身上，疼得少年满地打滚闪躲，奈何喝醉酒的李老三跟疯了似的，越抽越上头。

　　“大姑娘……这这这、这李老三也太过分了吧？

　　说实话，姜沁一点都不想上前去救。可她的良心又不允许她见死不救，特别是身边的翠螺，一脸殷切地望着她，她不能毁了在翠螺心中女神形象。

　　姜沁对翠螺使了个颜色，翠螺立刻会意，走上前，冲着李老三怒喝一声：“住手！”

　　李老三不悦，转过红成猪肝色的脸，瞪着一双牛眼，歪着脸反问：“哪来的臭丫头，小心我连你一起……”

　　翠螺双手叉腰，昂首：“如何？”

　　李老三一看是翠螺，往她身后一看，可不正是大姑娘么？立刻换了一张脸，谄媚笑道：“翠螺姐姐，您听错了，我怎么敢对您做什么呢。”

　　二人争论间，姜沁人已经到了他跟前站定。

　　姜沁盯着李老三，肃然问道：“你倒是给本小姐说说，什么叫这里在这里就得听你的？难不成咱们姜家竟是你来当家做主人了？”

　　李老三喝得醉醺醺，口齿不清不楚：“小……小姐，我……我就是……”

　　“你就是？你还真有僭越之心哪！”翠螺不愧是姜沁身边第一大丫鬟，跟着她读了不少书，作诗不会，怼人功夫一流。

　　“啊？我……我……”李老三头昏脑涨，想要争辩几句，奈何脑子跟装了浆糊似的，黏成一团。

　　姜沁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吩咐翠螺：“去叫管家过来，问问他怎么管的人。”

　　“是。”翠螺福了福身子，憋笑着小跑去找管家了。

　　姜沁瞥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沈奕染，殊不知沈奕染也在悄悄打量她。

　　细看这落难的皇长孙，书中的男主，她未来的妹夫，一身狼狈。马鞭子抽打的那几下，划破单薄的衣衫，露出几道血痕。

　　他望向姜沁的眸中，本来透着强烈的警惕和防备，待看清她的面容，眼中一亮。

　　他认出了她，满心欢喜挣扎着爬起来，想同她说话，奈何一动就牵动身上的伤口，身上还散着一股臭味，心中一紧，堪堪停下动作，将头深深掩埋在臂弯里。

　　姜沁眉心一沉，沈奕染方才一系列变化她都看在眼底。若是从前的姜沁，定然是要上前安慰几句的，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

　　况且，他只是把她当作了救他的姜泠。

　　翠螺很快将管家找来了。

　　管家姓李，四十多岁，为人精明。在府里当了二十多年管家，很得姜恒信任。府中一应的大小杂事都归他管，新进的下人都由他分配，未曾出过什么纰漏。

　　唯有这个李老三，与李管家是同宗。平日里府中下人都对李老三有些怨言，只因他嗜酒如命，常常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因着他和管家的关系，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姜沁她爹一心在朝堂，不管府中杂事，她娘自生下姜沁姐妹俩后身子便不好，甚少过问府中琐事，她妹妹姜泠更加了，只想闯荡江湖当女侠客。

　　而姜沁自己，虽然知道府中这些事，因立的是“乖巧懂事”形象，不想蹚浑水，装聋作哑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