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一碗水端不平

景元朝自立朝伊始便是重武轻文，男子彪悍，女子也彪悍，招亲模式更是简单粗暴。

　　每年开春时节，总会有人在门前搭一台子，符合招亲条件的男子皆可上去挑战。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有人门前热闹非凡，也有人门前罗雀，说到底还是看的谁家姑娘容貌更胜一筹，亦或是谁家姑娘嫁妆更丰厚。

　　最有意思的是，选出新郎合适人选之后，当场便可拜堂成亲。围观人群只要多少随点份子钱即可入席，图个热闹。

　　从前听翠螺她们说起过，一直想看来着，奈何端着身份不愿出门，如今不一样了，出门走走也好。

　　姜沁让翠螺打听了这几日有谁家女儿比武招亲的，挑好时辰再出门。

　　翠螺对这种事最来劲，很快打听到了城东林家米铺的两个女儿十五那日摆擂台同时招亲。

　　两个女儿同时招亲？这倒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事。

　　翠螺兴奋地说道：“听后厨的王妈妈说，林掌柜的两个女儿一美一丑，一静一动，一胖一瘦，一文一武，当真是有趣极了，姑娘您可一定要去瞧瞧这热闹。”

　　翠螺说的让姜沁很心动，于是，让翠螺准备两套男装和一些碎银子。

　　这些都不难，男装可以上街买现成的，碎银子也是有的，只是不多。

　　姜府本身也不富裕，姜恒俸禄不高，养着一大家子人，还得养姜泠那堆十八般武艺的师父们。日子过得去，就是没有闲钱去挥霍而已。

　　一般当官人的府中，除了大夫人总会纳几房妾室，姜恒只有一房妾室。

　　姜恒很尊重冯氏，虽然冯氏一直没有为他生下儿子，也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冯氏看不过去，主动替他纳了她的陪嫁丫鬟为妾。

　　可惜，姜恒命中无儿子，妾室钟姨娘生的也是两个女儿，八岁的姜澄和六岁的姜沂。

　　姜恒这一点还是很让姜沁值得尊重的，没有宠妾灭妻。

　　只是姜恒没有儿子传承子嗣香火，他虽不说，心里还是有遗憾的，考虑过让姜沁和姜泠中留一女招婿，目前尚不确定留谁而已。

　　这三日，姜沁亲自去厨房煎药，再亲自端到莹心堂，站在一旁看着姜泠服侍冯氏喝下汤药。

　　冯氏病中身子虚弱，但仍不忘夸一番姜泠的贴心。瞥到驻立一旁默不作声的姜沁，顺带着也夸了两句。

　　姜沁倒是没什么情绪上的大变化，反而翠螺高兴坏了。

　　她说：“从前姑娘总是默默做事，不争不抢。旁人看不到您的用心反而误会您性子高傲，连老爷夫人有时都觉得您不贴心。现在老爷夫人终于看到你的用心了。”

　　姜沁轻笑一声，并未接话。

　　她妹妹姜泠自十二岁开始便喜欢跟着她的师兄陆青茗行走江湖，她留在府中日日晨昏定省。冯氏身子不好，都是她侍奉床前。

　　她也不过才十二岁，觉得侍奉父母本就天经地义，也没想过得到什么。

　　可是呢，父母眼里心里只惦念着在外的姜泠。天冷是否穿暖，下雨是否有屋避雨……家中常备姜泠喜欢的甜食，万一哪天就回来了。

　　她连续十日辛苦守在冯氏床头，抵不过姜泠信中一句“问父亲、母亲安”更让人来得感动……

　　从前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就是对她亲厚不起来，现在明白了，一切只为了扭曲女二的心理，方便黑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