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虎卫腰牌
“三百万两？谢老头，你别趁着我现在脑袋不清楚讹我啊。这笔债在我恢复记忆以前，我绝不认账！”
“话不可乱说，这黄纸上可是有你的亲笔画押！”谢童打开这黄纸上的印鉴，上面赫然有个枫字印章，转身又指了指身后的小童。
“王声平时负责西厢几位捕头的起居，他也可以作证这黄纸的真假。”
小童立马上前一步，低头靠在顾子枫耳边小声说道：
“顾捕头，这三百万两确实是您欠下的，另外您还欠小的十两银子呢，您可千万别忘了啊。”
顾子枫头都要炸了，这老天爷故意整自己的吗？不行，这笔账打死也不能认，十两的帐也不能认！
“哼，我堂堂一个神捕，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银两，可能吗？这说给谁听能信啊？你信吗？”
“我信！”萧公子看到顾子枫竟然看向自己，立马笑着搭茬道。
“就不该问你！那你信吗？”顾子枫又望向另一边的曾言轻，还一个劲地眨眼暗示，这小子胆子小，刚刚见谢童发火，立马拍马屁，应该会帮自己一把吧。
“我也信。”
三个字感觉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顾子枫劈的外焦里嫩，生无可恋地看着曾言轻。
“那你说，为啥？凭啥我一个神捕欠这么多债？”
曾言轻偷偷瞄了一下谢童，看到谢童没啥表示就壮了壮胆，看向顾子枫继续说道。
“因为顾神捕的侠名天下尽知，江湖无冤案、赌场有明灯，您好赌而且貌似赌运不佳，逢赌必输，所以您在江湖上还有个更响亮的外号，顾明灯！说是但凡赌场遇到您，那就是......”
“好了，别说了，给咱顾明灯，哦不，神捕，顾神捕留点儿面子嘛。”萧公子一边貌似说话帮顾子枫保留颜面，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咳咳”谢童越发看不惯萧公子，心里琢磨着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小惩大诫一下，今日对稽刑司也太没规矩了，又想到萧公子身后的那个人，还是只能无奈作罢。给站在旁边的王声使了个眼色，王声立马又俯身在顾子枫耳边低语：
“顾捕头，没事的，龙威镖局灭门，所有家产已经被朝廷没入征用，小的也曾在一旁帮手点算过，大概有十几万两。稽刑司有规定，所涉案件，凡是结案，案件涉及无主财务均有四成会拨给稽刑司内库，负责案件的捕头能得到内库收入的三成之多呢。”
这下，顾子枫眼神中又有了颜色。
“那龙威镖局这个案子我负责的话，能得到多少？”
“粗略算一下，大概一万多两。”
“一万两，我欠的可是三百万两啊！有什么用？”
“不，顾捕头，您欠的是三百万零十两！”王声一听，立马更正道。
顾子枫白了王声一眼，又瘫在椅子上一副我不还钱爱咋地咋地的状态。
谢童让王声退下，笑了笑道：
“子枫，别灰心嘛，以你的本事，只要专心办案，这稽刑司内库不差你三百万两银子，你我共事多年，我也不至于天天追着你讨这笔账，但是你要是总告假不办案，我要对稽刑司负责，这掌印也不好当啊。”
“行吧，接就接，龙威镖局灭门案我接了。你们接着聊，我先回去看案宗了解一下案情。”顾子枫打个幌子就要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找个地方猫起来，说不准哪天哥们又穿越回去了，这个烂赌鬼还逢赌必输的破神捕人设，谁爱当谁当去。
“顾捕头，案宗小的已经给您带过来了，就在这里看吧。”王声挡住顾子枫去路，给顾子枫递上案宗。
顾子枫皱了皱眉，只能又在谢童旁边落座，心想先假装一起探讨一下案情，等夜里再跑路也不迟。
“龙威镖局二十天前惨遭灭门，当时总镖头龙傲正好率领一众镖头出镖在外，镖局内几无高手留守，据仵作查验尸体，凶手应当是在半夜亥时左右作案，稽刑司捕快于子时赶到，可惜晚到一个时辰，没有碰到凶手。最为奇怪的是邻家的妇人入夜时一直在自家门口，一直到捕快赶到竟然也没见有人出入龙威镖局。”
谢童介绍着案情，眉头紧锁，自始至终都想不通凶手到底是如何进入和逃离现场的。
“昨夜我们留守龙威镖局，有一黑衣人说，在你们到达之前，他先一步到达现场，找到这个虎卫腰牌，说可能是凶手遗留之物，还请掌印大人过目。”
曾言轻从腰间取出虎卫腰牌递给谢童。
“这不是凶手遗留之物。”
顾子枫漫不经心看着案宗，嘀咕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肯定？”冷月心对这个好赌的顾捕头好像没啥信心。
“案宗上说，整个龙威镖局一共一十九口全部死于锐利匕首刺穿喉咙，身上全无其他伤口，但是四周墙壁和房梁都有刀刻斧凿的痕迹，我猜想凶手应该是避免死者死前呼救惊到左邻右舍，同时又毁去进出路线的线索来扰乱视听。如此心思缜密，会偏偏遗留下这个这么显眼的腰牌也太不合理了吧。”
说着，顾子枫拿起腰牌轻轻丢在桌上，纯金打造的腰牌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鸣响。
一直低声细语的曾言轻此时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那块虎卫腰牌。
“十年前，我神兵门被灭门，当时，家父将年幼的我藏于案牍之下，我看到来人都是携带这腰牌，他们杀人不眨眼，手法残忍，而且各个武功一流，我看这次灭门案和这虎卫腰牌也脱不了干系！”
谢童看着曾言轻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慢慢解释这虎卫腰牌的来历。
“十一年前天下还未一统，九州战乱不断，其中衢国也就是当年的衢州和廷州一直是同盟关系，依靠神兵门所铸神兵隔江御敌，而当时国力最强盛也是最有希望一统天下的是东州，东州有一只军队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被人称为虎卫军。而后我衢州铁骑与之在灵江交战，覆灭虎卫军于灵江江岸，十四将领皆葬身灵江。半年后衢国一统九州，神兵门却惨遭灭门。虽然当时有人的确提出是虎卫军所为，但十一年来依然没有虎卫军的蛛丝马迹，想不到今日又重见这虎卫腰牌。”
“当年铁骑将领得神机军师程雍锦的锦囊妙计歼灭虎卫军天下闻名，而后竟然陷好友程雍锦以不义，斩其首于灵江。真是名起于灵江，义亦绝于灵江，真是可笑！”
萧公子兀自把玩着折扇，满心不屑地说道。
谢童见商议越聊越远，连忙挥手制止。
“往年旧事不提也罢，子枫，那依你之见，这黑衣人留下这虎卫腰牌是何用意？”
“现在还不确定，但这虎卫腰牌肯定与凶手有关，依我看一种可能是黑衣人先到现场与凶手交过手，夺得这个虎卫腰牌，自己不想趟这趟浑水，本想偷偷放在案发现场离去，可惜正好撞见萧公子三人，无奈只得另行编造的谎言。至于另一种可能嘛？”
说到此处，顾子枫忽然煞有介事地看着曾言轻。
“另一种可能是什么？依我看无论是不小心遗留现场，还是与黑衣人交手被夺，这凶手就是当年侥幸逃脱的虎卫军。”
曾言轻由于当年亲眼看到全部亲人好友死于虎卫军之手，如今又见到虎卫腰牌，心里已经认定凶手就是虎卫军。
“你说是就是吗？还有种可能，就是有人当年承受灭门之苦，明知凶手是虎卫军，但苦于世人皆知虎卫军已经全军覆灭，无奈之下，只得十年后炮制旧案，故意将罪证虎卫腰牌遗留现场。至于这虎卫腰牌十年前可是你亲眼所见，神兵门善于铸造兵器，按照记忆重新铸造一个腰牌我想也不甚困难吧？”
顾子枫说出的这番推论，其实是按照以前写的小说瞎掰的，只是这曾言轻刚刚无视他的眼色，还当着众人揭他底，简直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已经毁在曾的口中，此时不报仇妄为大丈夫。
“所以这凶手其实就是你，曾！言！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