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昆仑藏尸洞 第一章 大驴

“阴阳逆顺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这他娘的什么意思?”

  “你买不买?不买放下赶紧走人。”

  或许是看我没有掏钱的意思,野书摊老板一脸鄙夷。

  我摸了摸鼻子,放下了手中名为《烟波钓叟歌》的线装书,本想与狗眼看人低的老板理论一番,但抬头却发现这老板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于是便在心里骂了一声之后,就悻悻的走开了。

  玄学是我的爱好之一,早先听我奶奶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便是一个没有呼吸心跳的婴儿,用医学上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死胎。

  由于我家是在贫困山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村里的人去医院里生产的还是少数,这种活基本都由邻村的接生婆操办,在得知我是一个死胎之后,接生婆摇了摇头就离开了,只留下我的家人愣在原地。

  或许是我福星高照,也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就在那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道士敲开了我家的门,说夜观星象之后见我家有阴气存生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开始我父亲还把这位道士当做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刚想抄起扁担把这道士赶走,可没想到这道士看到刚出生的我之后,不知对我父亲说了什么,我父亲竟亲手把我抱到了道士的跟前。

  那道士把我平放到地上,便开始做法,期间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也不记得,奶奶的口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我被这道士拨弄了一阵之后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全家人见我活了都喜出望外,奶奶更是跪下给这道士连连磕头,每次说到这,奶奶便会做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而在奶奶的口中,这个道士就是被太上老君派下凡间来救我一命的神差。

  也许是为了留个念想,也许是有一些别的原因,这道士在走之前还不忘给我留个名,单名一个生字,我父亲不解其意,但是还是听从了道士的吩咐,所以我的大名就叫王生。

  这都是从我奶奶那听说的,真假我也不知道,而悲催的是,自记事开始,我就从未见过我的父母,只听奶奶说他们生下我不久后便外出务工,从此便再无音讯。

  小时候我还经常纠结父母为何不回来看我,时间一长,我也就释然了,除了平时调皮捣蛋外,学习也没落下太多,在08年的时候上了一个普通的医学院,毕业后便回到了我这小县城,在县医院中当了一个心内科的小大夫。

  自幼听我奶奶讲我刚出生的故事,我的心中便对道术玄学产生了一丝好奇,上学的时候也研究过易经之类的书籍,但由于理解力有限,对这些东西终是未研究透彻,久而久之就放下了,之后又学了医,才知道当时的道士可能懂一些心肺复苏的方法才救了我一命,但是现在想想,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我伸了个懒腰抖擞了抖擞精神,看了看手表,心情有些激动,今天是我发小大驴退伍的日子,在外当了十年兵,期间只匆匆见过两面,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

  我点上根烟吸了一口,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大驴当兵的时候我刚上大学,这一晃十年过去,自己却还是和眼前的行人普普通通,丝毫没有长进,在领导面前唯唯诺诺,在护士面前也抬不起头,腰杆子也软,一直生活在最底层。

  惆怅之际,两辆大巴开进了车站,随后就从车上下来了一群身着军装的青年。

  我不由得有些失神,走上前在人群中寻找大驴的身影,找了几圈没找到,却感觉肩膀被人从后方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一挑眉毛,回头一瞧,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浑身精瘦,面部黑的发亮,生的如同深山里的老猴的人和我来了个四目相对,面前这人见到我之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之后便突然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的乖乖,老生我他娘的想死你了。”

  “我特么又不是大姑娘,你别抱这么紧,哎呀我擦!”

  面前这人便是大驴,人不如其名,虽然外号叫大驴,可是却生的像只老猴,如今退伍返乡后更是多了一丝非洲人的意思。

  大驴自幼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也是我俩一块干,和邻村小孩干仗的时候也是我俩一块上,这多年不见自然也是彼此牵挂,两人无需多言,接过大驴的行李放到我的捷达车上。

  “行啊,几年不见开上捷达了?!提速小飞机,公路小流氓,来让驴哥我开开!”

  “你妹的你小心点,我刚买没多久别给我撞了。”

  把钥匙丢给大驴,我转身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扭头对大驴说:

  “都知道你回来,今晚老于大春哥几个摆了一桌,给你接风,咱们直接去庆阳楼。”

  “走着!”

  大驴高喝一声。

  老于大春几人都是我村或者邻村一起光屁股玩大的伙计,彼此间的感情虽不如我和大驴一般牢固,但也是相当深厚,一晚上我们推杯换盏,啤酒喝了一箱又一箱,没过多久我便败下阵来。

  大驴也是喝的差不多,表情迷迷糊糊的,之后我就想给大驴开个房间或者去我的员工宿舍凑合一宿,没想到大驴执意不肯,说什么也要连夜回老宅看看,我看了看大驴的脸色,再三劝阻后还是拗不过他,只得点头答应。

  大驴本姓马,其父亲老马曾经是我们村的穷光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不知在哪捡了一个傻老婆,之后就有了大驴,老马老来得子,也是高兴地紧,便给大驴起了个名叫马独根。

  说起大驴的身世也比较凄苦,有了他之后不久,大驴的母亲便去世了,老马省吃俭用把大驴拉扯大,日子过的有上顿没下顿。

  之后大驴去当了兵,也能赚钱给老马买酒买肉,可这福还没享几年,老马却在一年前突发急病归了西,在部队的大驴因为任务在身无法回家披麻戴孝,老马的后事也是由我代办的,但是我和大驴之间也无需说这些,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所想。

  我所在的村子名为马王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处在一个山沟之中,村子距县城比较远,只有一条进出村的老路,交通十分不便,开车进城需要一个多小时,我为了工作方便,便住在了医院的单身宿舍之中,之后买了辆三手的捷达车,有时间就会回去看看奶奶。

  我看着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的大驴,努力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我点上根烟,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路上已经少有来往的车辆,我虽然脑袋中有些晕,但是开车还是不成问题。

  一路走了一个小时,路已经变成了山路,此时虽是九月三伏天,但是凌晨的山路上还是隐隐有着阴冷的气息。

  我关上车窗,晃了晃脑袋,感觉头脑中清醒了许多。山路坑坑洼洼,我凭借着对山路的熟悉,在晚上开车也没受到多大的阻碍,而就当我心里迷迷糊糊不知想着什么的时候,我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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