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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她?

次日阳滋公主宫殿

  阳滋公主里衬一身淡紫色,外披着粉色纱料衣衫裙摆,十分仙气灵活,头簪大颗珍珠簪子,夺目生辉,如墨玉般的头发挽着一朵艳红色的曼珠沙华,十分少女,娇俏,完全是女儿家心思。公主们很少在正式场合中簪这种妖艳魅气的花朵,就是民间女子,也不曾有这样的习俗,整个咸阳城簪这种花朵的,也就她阳滋公主头一份儿,她挑了上好的白玉簪子,羊脂玉温润,珍贵无比,佩戴上了香囊。

  菡萏正仔细的给阳滋公主盘发。

  “公主今日装扮别具一格呢,驸马见了一定喜欢”。菡萏在旁边笑道。

  “喜不喜欢就那样吧,陛下下的令,他就是不喜欢我,也得娶我……”阳滋傲慢的说道。

  菡萏被阳滋公主给逗笑了。

  “公主难道就对驸马不好奇?”菡萏问。

  “当然好奇!不过再好奇我也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阳滋皱了皱眉头,抱怨道。

  “陛下为公主您挑选的,自然是人中龙凤,公主自然不必担忧”菡萏安慰阳滋道。

  菡萏为阳滋带上耳环,阳滋佩戴的是质地成色十分滋润的红玛瑙,趁的阳滋皮肤雪白。

  阳滋梳妆完后,起身照了照铜镜,磨磨蹭蹭的打量着自己。

  菡萏在一旁有些着急,小声提醒道:“公主,我们该走了,驸马可要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阳滋不紧不慢的固定了下头上的珍珠簪子。

  “已是辰时”菡萏的焦急都写在脸上。

  阳滋看着菡萏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来了:“走吧走吧~”

  阳滋随菡萏走进正殿,她坐在正殿,等着驸马一步一步走上大殿,她对驸马的样子浮想联翩,各种结局在自己脑子里都过了个遍。

  宫外的宫人宣驸马入殿

  只见驸马缓缓走进大殿,她歪着脑袋想好好看看驸马,可是她看不到,驸马蒙着面,但是瞅着驸马应该是个英俊的,气质骗不了人,气宇轩昂,是个走路带风,有气概的,他身着一身黑色绣金丝线麒麟纹,佩戴一个绣有绿色松竹的香囊,质地温润的羊脂玉坠也挂在腰襟,黑色袍子衬托的他,很有英姿气色,他皮肤不黑不白,很有男子汉的架势,他身形极好,瞅着结实,像不容易一推就倒。

  驸马一步一步缓缓上前,阳滋越来越能看清他了,只是蒙着面真可惜,不过还是能看得见他的眉毛,和眼睛,他的眉毛浓黑,眉形状如剑,他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潭,眼角微微上挑,睫毛十分纤长。阳滋也越来越好奇了,但是处于礼法,阳滋就算是好奇,也得把这份好奇压心底死死的。

  驸马看阳滋公主看的到是一清二楚,他见阳滋公主的第一眼简直震惊了,他小声嘟囔一句:“阿若?”不过并没有人能够听到他在嘟囔什么。

  那个喜欢头上簪着红色曼珠沙华的姑娘啊,整个咸阳城,怕是只有她了吧。

  “真的是她…………”驸马看着她头上的红色曼珠沙华小声道。

  阳滋今日装扮与曾经自己见到的阳滋,气质截然不同,他还记得,初见时,在自己被山贼包围时,是这个如今坐在大殿上的样子公主救了他。他清晰的记得,那天,她骑着马,身着浅灰色粗麻布衣,不似大户人家女子身着绸缎和昂贵的纱锦,长发扎起,簪着一朵荷花,寻常女子少有以曼珠沙华花朵簪发,她头上的曼珠沙华,却清新不俗气,别有一番雅味,他记得见到她的第一眼,她身手极敏捷,弓法极准,简直就是做到了百步穿杨一般,就凭她的几支弓箭,就一击致了山贼性命,与寻常家见过的庸脂俗粉大不相同,当他被山贼打得奄奄一息时,正是阳滋公主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拉上马。

  那一刻,他仿佛在锤死边缘看到了唯一的希望,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曙光,他还记得她的那双手,纤细却有力。

  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如此身手,在匪群中,他一把拽住阳滋的手,被拉上了马,他坐在阳滋的马背后,想扶,又不敢扶她的腰,又怕自己从马背上掉下来。

  她的背影,这样纤小,却又灵活,长发伏过他的脸,散发出了一种香味,不是脂粉,是什么草药味,不似寻常家女子,惯用些昂贵的发油来梳理,她的头发,并无半点脂粉庸俗。

  他记得,那天是她将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出去采草药,并为他上药,她精通医理,而且上药手法娴熟,他虽然受伤很重,但是阳滋太过温柔,他看着阳滋的脸,就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他问她姓甚名谁,她说大家都叫她阿若。

  他觉得她长的极美,像一块精雕细琢过的美玉,简直无暇,她皮肤像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光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一个男子,平生见过最光滑的,也就是鸡蛋了。

  她的脸玲珑精致,睫毛纤长,眼睛水灵像颗璀璨的明珠,她的嘴唇如初开的玫瑰花蕊,他真想咬一口。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的脸,丝毫不避讳。

  他看见她也受伤了,他想去摸摸她的伤口,她却敏捷的躲开了,只对他说了一句“我没事”就想一走了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惊慌的回头:“公子伤势已无大碍,恕女儿家不便久留”

  她冷淡的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就。

  走了之后就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想留她再多待一会儿,可是想想她一个尚未出嫁的女人的名节,就算了。

  将这份可惜默默留在自己的心底。

  他对这个救了他的女人一见钟情,他曾为了寻她,倾尽了丞相府之力,他找遍了天下叫做“阿若”的女子,可都不是她。

  他只记得那天她头发上的香气,翻遍了医术草药集,是夜来香,香气尤其夜间最盛,其草药可用来治疗眼疾,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种满夜来香,医者们都劝他,此香味夜间对健康极其不利,可他却不以为然,乐在其中。

  当时全丞相府的人,都以为公子得了失心疯,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公子原来是得了相思病。

  他听闻始皇帝要将自己义女嫁给他时,连忙把婚事推给了自己庶兄长,毕竟他是一心想要找到那个曾经救过她的人,那个头簪红色曼珠沙华,雅而不俗,清秀英气的姑娘。

  可现如今,他自己哭笑不得,自己寻她千百度,到头来竟然是给自己庶出兄长做了嫁衣。

  要是早知道就是她,当初赐婚的时候就该八抬大轿娶回来,是白便宜自己庶兄长了。

  他一步上前,给皇帝和阳滋公主行礼。

  “参见陛下,公主”驸马稍微抬头,目光与阳滋公主相对。

  “平身”始皇帝示意驸马起身。

  “谢陛下”驸马缓缓而起。

  “阳滋啊,朕给你挑的驸马荣禄,可满意”始皇帝拉着阳滋的手,露出老父亲的慈祥。

  “儿臣相信父皇的眼光。”阳滋笑着对始皇帝点点头。

  “你满意就好!那朕,就不耽误你们二人相处了”始皇帝满脸都是安心的表情离开了大殿。

  “恭送父皇”

  “臣,恭送陛下”

  大殿内只剩驸马和阳滋公主面面相觑。

  始皇帝是想让公主和驸马单独呆着,怎么能自己扰了晚辈兴致,赶紧给晚辈腾地方。

  随着始皇离开了公主大殿,阳滋松了一口气,他的父皇可算走了。

  这驸马带着面纱呢,有何满意不满意的?又看不清他的脸。

  阳滋仔细瞪大眼睛看他,可是驸马不停的闪躲。

  “你为何带着面纱”阳滋公主疑惑问道

  “回公主,微臣……脸上生疮,怕扰了公主”然而事实如何,怕是只有这位驸马知晓了。

  阳滋噗嗤一笑“我想见见自己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子都可以的,我不介意”。驸马低下了头,他是有苦衷的,他也想马上与阳滋相认,可现下许配给阳滋的毕竟是自己兄长荣禄,自己哑巴吃了黄连,干脆演戏演到底,总之就是不能告诉公主实话。

  驸马一直低着头,生怕阳滋见到自己,可他又简直就想马上摘下面纱让阳滋好好看看自己,实在是觉得两头难。

  他只能赶紧离开大殿,留下一句“微臣告退”便转身就走,他是不能多待了,再待下去可就露馅了。

  嘿,这小驸马,竟然说走就走!这一系列的举动却勾的阳滋公主的好奇,她冲上前去,一把拽住驸马的面纱,驸马露出真容,驸马迅速抓起阳滋的手,又戴回了面纱,果然如她所料,这驸马生的真是极好,义父是真的为她谋了个好亲事,他这双眼睛……就像一汪潭水,很是深邃,眉毛是弓形,鼻子也很挺,她好似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秒,驸马赶紧戴回了面纱

  “大胆,你竟然骗我……”

  “微臣告退”他心虚的看着阳滋,赶紧转身就跑,阳滋愣住了,但已经来不及追了。

  两人就这么短短对视那么零点几秒,些许后阳滋就快不记得他的相貌了,她恨她这该死的过目就忘的记忆。不过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胎记。她断定,她再不会认错。

  她越想越不明白,他为什么骗自己脸上生疮,为何蒙着面,他不想娶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怎么这么快就跑了。

  而另一面,驸马因为和阳滋对视,满脸通红,而且觉得遗憾的说:“看来她是不记得我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治丞相府一个欺君之罪……”自己嘟囔着,自己安慰自己。

  总之,她阳滋公主是要嫁给真正的驸马,而不是自己。

  虽然自己曾经几番倾尽全丞相府之力去寻她,可是还是没有寻到。

  可能…………这就是命吧,自己也认了。

  谁让自己这么倒霉,本来阳滋公主应该是他的媳妇儿,结果自己把自己媳妇儿给让出去了。

  太倒霉了,太倒霉了,驸马内心咆哮道。

  驸马从公主大殿离去后,这一幕恰巧被胡亥看到。

  胡亥转问赵高:“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为什么驸马今天还是来了!”

  赵高立马下跪“奴才确以下手无妨,只此人怕不是驸马本人!”

  “放肆!你个奴才也敢糊弄我,他不是驸马,那他是谁!”胡亥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自己就不该相信赵高。

  “或许……或许有人李代桃僵也说不定!奴才确以下手,万无一失!”一方面赵高认定了此人不是真正的驸马,一方面胡亥气不打一处来,想要立刻处置了赵高。

  “回公子胡亥,其实您今日就算是杀了驸马,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驸马前仆后继的迎娶公主,您是无法将阳滋公主永远留在您身边。就如今日,就算奴才让真驸马卧床不起,今儿个不还是有人冒名顶替?您有没有想过将阳滋公主永远留在身边?”赵高连忙擦脑袋上冒出的虚汗。

  “你又有什么方法。”此时的胡亥已经不耐烦了。

  “只要您当了皇帝,这天下的一切,不都是您的”。胡亥一听,吓得一怔。

  “我可从来没有想夺走扶苏哥哥的东西,扶苏哥哥勤于政务去,这天下得是他的!”

  “公子胡亥,您可是生于皇家,你不想害他,他未必不来害你。况且,您做了皇帝,就可以娶阳滋公主为皇后!”胡亥立刻唔上赵高的嘴。

  “娶阿姊?这是超乎伦理纲常的!我怎么能这么做!”赵高看穿了胡亥的心思,他知道,胡亥是对阳滋有这个意思的,只不过他自己不敢表现出来,不如自己一步步引导他。

  “您与阳滋公主本无血缘,只要您登上王位,您做一切都没人议论,您做一切都是对的”。

  “我是不会听你挑拨的!小心我打你的板子!”

  赵高笑了笑:“公子不为阳滋公主也得为自己着想,阳滋公主走后,可没人能护着您了,您难道不想自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听了这话的胡亥若有所思,他竟然觉得赵高说的不无道理,一瞬间,他竟然真的动了想要谋害扶苏的心,这样他就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跟自己的阿姊在一起了,他开始陷入幻想,他不禁笑了起来,他想象他的阿姊是他的皇后,他的阿姊那么的温柔,他信了赵高的话,他动了杀扶苏的念头,他甚至动了杀自己父皇篡位的念头。他开始暗中筹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