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反嘲弄

“牛皮制的。”

  邢森自顾自的摸上鼓面,不理会两人,凌伊看见,把鼓锤丢回架子上,对阿姨摆手说:

  “王姨,他是我老师。”

  “哦,小伊老师!那先生,你需要喝些什么吗?”

  既然是老师,应该是了解小伊的,肯定能劝小伊舒心,让她放心。

  “一杯凉白开,谢谢。”

  凉白开?

  真是个怪人。

  凌伊摇了摇头,收到阿姨疑惑的目光,再次点了点头,阿姨点点头,向邢森说:

  “不用谢,你稍等。”

  “嘎吱!”

  阿姨走了,凌伊便漠视邢森,拿起架子上的玉笛吹奏,吹起来不高兴,又换了屏风后面的古筝弹奏,反正就是不理邢森。

  而邢森也不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个房间,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是内向,还是外向,是内敛,还是自卑,是活泼,还是疯疯癫癫……

  嗯……风格有些类似于古代大家闺秀闺房,房间以一道长长的门隔断,分出卧室与学习的地方。

  卧室中有一十六米的衣架上挂的都是近些年流行起来的汉服,花样繁多,让看者眼花缭乱……中心位置是一个高立柜,凭肉眼看,似乎是古制的紫檀龙凤纹立柜,它的前方是一方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还有一方软垫,香几上的香炉正冒出缕缕青烟,细细一闻,似檀香,又似沉香,让人分辨不清,琢磨不透。

  再往左,是一席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床头前吊着两块龙凤玉佩,上面精致的雕工,无与伦比的设计,绝不是现代工艺机械和千变一律的设计可相提并论的,整个卧室让人感觉到一股典雅,低调,高端的气息。

  再看房间左边,比起右边,左边多了一份肃穆,以四宫格形式排开,有四个房间,房间外面分别挂着琴室,棋室,画室,书房四个牌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果然是富人家培养孩子,连房间都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不仅充满学习色彩,又符合现在孩子的需求与爱好。

  “你会弹古琴?”

  浏览到琴室时,他发现凌伊以结跏趺坐,乖巧的坐在古琴台前,背后是一副刚画不久的百鸟朝凤图,挂在此,应该是希望面前这个女孩能犹如凤凰一般耀眼。

  寓意深长,让人不得不正视。

  低头看向琴台前的女孩似要弹奏,可手指就是不放在琴上,眼中波澜不惊,轻轻一抚琴,问:

  “听说邢老师以前琴艺俱佳,不如试试?”

  明摆是在挑衅,幼稚!

  在心底低低嘲笑,邢森缓缓走近琴台,微微用指尖拨弄了一下琴弦。

  这一拨弄,琴弦回弹发音,也就不小心弹到了凌伊的手指,痛到凌伊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渐渐带上了不善。

  他是不是故意的?

  邢森没有看凌伊,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凌伊对面,举起凌伊还在琴上的手说: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哼!”

  不高兴的跪坐,凌伊在心中腹诽:“要是你弹得不好,我非把它放上网,让全网的人来听听!”

  “学琴,弹琴,讲究一个字,静,凌同学不能弹,是因为静不下来?”

  说完,凌伊想要反驳,但见到邢森熟练的手法,她佩服性的点头,不言语,而是静静聆听。

  “高山流水……”

  高昂的琴音让她感受到仿佛万丈大山在前,透彻流水在下,自己身踩扁舟,摇着船桨与知音相伴……

  平静的时刻还未过半:

  “小伊,小伊,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阿姨欣喜的叫声打断了美好的意境,凌伊立刻回神,向外跑,脸上带着喜悦与着急,恨不得将双腿成翅,飞到她想要去的地方。

  邢森发现有可以了解的地方,立刻停下指尖上的动作,抚平琴弦,按住地板一跃而起,随凌伊跑出去,看见的就是凌伊抱住凌父手臂撒娇的场面:

  “凌大律师,你是回来陪你的宝贝儿吃饭的,对吗?”

  凌父脸上涌上愧疚,摇摇头,他也想陪小伊吃饭,但手上的工作不能小觑,他只能对不起女儿了。

  “抱歉,小伊,爸爸今天有事,你自己一个人吃,或者让王姨陪你,乖。”

  摸摸失落的凌伊,凌父夹着文件,拉开了大门,抬脚刚要走,凌伊忽然指向楼上观察情况的邢森说:

  “爸爸,他是我老师,他是来家访的,可你不在,他家访谁呢?”

  凌父布满伤口的右手微微收紧,回头望了一眼邢森,眼中带上了点点烦躁,都大学了,搞这些做什么?

  “王姨,接待一下。”

  吩咐了王姨,凌父又以官方口吻对邢森讲:“邢老师,如果重要事件,我会在晚上六点回家,到时我们在谈,此期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我工作比较忙,望海涵。”

  随后转身就走,没再看凌伊一眼,阿姨小心翼翼的观察凌伊,怕她又因为先生的离去大闹,颤着声音问:“小伊,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爸走了吗?有什么关系。”

  在外人面前,凌伊可以装的什么都不在乎,可以挂上礼貌的微笑慢慢走上楼梯,做出有礼的姿势请邢森回房间继续:

  “邢老师,凌先生说了,一会儿回来,你继续玩吧!”

  “阿姨,给邢老师泡杯茶,要上好的碧螺春。”

  她谢谢他,让她有机会和爸爸吃饭,所以他们的账,可以暂时不谈。

  回到房间,凌伊顺手拿起一只萧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萧声戚戚,暗藏悲伤,凌伊眼角在萧声止住时,滑落一滴泪水,掉进养鱼的鱼缸里,惊起片片水波。

  “你缺爱?”

  一个直截了当的问句使凌伊炸毛:

  “你才缺爱,我爸对我多好,你没看出来?”

  只有缺爱的孩子才会炫耀父母对她有多好,可怜的丫头。

  邢森磨磨墨盘,闻到墨香,眼中一亮,好墨……

  提起笔就要在宣纸上写字,突然一只纤纤玉手冲过来,握住他的笔,怒道:

  “喂,你知不知道动别人东西,要先问一句。”

  “问你,你会回答吗?”

  再次被哽,凌伊生气的摸过铅笔,在白白净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词:

  赖皮。

  “略略略!”

  挑衅式的丢下笔,对邢森做了一个鬼脸。

  邢森心中发笑,面上冷漠道:“幼稚。”

  被说了,凌伊心里也没有不爽,因为这个人说的是事实,但当着她的面说,就不要赖她小气了:

  “我才十八岁,当然幼稚,怎么比得上一个年近中年的人成熟呢?”

  这光明正大的讽刺,使邢森握笔的手一斜,整个字都歪了,凌伊发出嘲笑:

  “上好的纸,上好的墨,却没有一篇上好的字来配,可惜,可惜。”

  叫你当着我说我幼稚,我今天不怼死你才怪。

  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弄生气了,可邢森是个例外,还一脸看好的让凌伊来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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