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插秧顶呱呱
“你太瘦了，这活你干不了的。”
“沙包大的拳头没看到吗，我是看着瘦，其实很有力的那种。老板您再考虑下。”
“你年纪太小了，我们这里不招收未成年人。”
“我都奔三了，只是看起来比较小白脸。经理您再给个机会？”
“你干不了几天，我们要的是长期工，走吧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做事。”
“996，不包餐，0底薪高提成卖豪宅，三年不开单，开单吃三年，来吗骚年？”
“我来你妹。”
整整两周，江枫还是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兼职工作。
他心情低落，走在刮风下雨的街头，任凭一双双诧异的眼神注视着。
生活总是要继续往下过。
乐观是我江枫不败的源泉。
冲凉，换上衣服躺在床上。
环视住了几年的出租屋，破旧的墙壁，斑驳的烙印，一些细碎的石灰因年久而掉落，地面镶嵌着不够整齐的劣质瓷砖，丝毫无美感可言，房屋光线一般，二手家具也有很长的年头，嗡嗡作响的电扇在夏天里甚至让人烦躁。
两室一厅，带厨卫，房租500每月，房东人好，几乎一直没涨租金，饶是如此，对江枫也是一笔巨款，因为他根本没经济来源。
这就是生活，但江枫并不会因此而沮丧，相反在拮据中也有点滴温馨。
他静静的翻着手机。
“漠北道T市突发15级龙卷风，250个生命体下落不明。”
“一艘巨型游轮在平静了百年的汩江上侧翻，520个生命不见踪影，江面一片血红，零星见十多个头颅。”
“西南道蜀山某洞穴连续十三天监测到古怪嘶吼，有憋不住乡民目睹超自然奇怪生物蹦跶，而后双目流血七日无人敢治而终。”
“北海道乡民拍到第二个‘太阳’缓缓升起，直破天际，消失不见。有农妇称当日鸡能言，鸭能语，五谷散发牡丹馨香，飞机场秒变巨汝怪。”
某条上尽蹦出些闲的发慌的秘闻野史，让他感觉裤裆凉飕飕的渗人。
这年头，胸大无脑的也学乖了吧。
不论真假，和江枫都没半毛钱关系，他横竖只是一条咸鱼。
翻身不是没有想过，在梦里。
饿，心塞。
不想吃饭是不可能的，只是最近懒得做。
“江枫，出来吃饭。”
门被推开，一个女生喊道。
江岚，长腿，高个，肤白貌美，在夏中道首府江城某知名门牌号大学读大一，和江枫比，那是见过很大世面的。
井底癞蛤蟆，天上白天鹅，这对比很写实。
她读中学时，就一直和江枫住这里。
因为住习惯了，房租也便宜，她回来时也要地方住，所以江枫并未换地。
现在江岚也就暑假回夷县几天，照看下水深火热的弟弟，聊表“真真假假”的情意。
说“真真假假”，倒不是讽刺。
江岚和江枫并非亲身，甚至压根没一丁点关系，他两家庭情况相似，从小于贫困中相识，相互扶持，一起呆过孤儿院，贫民窟，抢过食。
名字或许是巧合，可能是江岚自个取的，反正江枫是记不清了，好像打小起，就和这个捡来的姐姐在一起了。
紫菜蛋汤，青椒炒肉，一条煎鲫鱼，三个菜，依旧和昨天不一样。
每天做不同菜品的事，若是能用凶器思考，江枫到不觉得老姐会因此犯难。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江岚道，“还愣着干什么，瞎跑一天累坏了，多吃点。”
“怎么能叫瞎跑？”江枫像极了一家之主，嗤之以鼻道。
男人的志向，果然不是小女子能懂的。
我这不是为了养家吗。
现在除了暑假，也没其他时间可以赚钱，总不能一直依靠江岚的救济吧。
“江岚姐，某条上那些离奇诡异的事，似是而非，所谓的灵气复苏，或是末世降临，你怎么看？”江枫煞有介事的问。
听到江枫的问题，江岚少有的陷入了沉思。
她眉黛微垂，静若处子。
江枫忍不住欣赏了几眼。
平日里，可没这等光明正大的机会。
我，江枫，绝壁是纯粹的，高尚的，脱离低级趣味的非下半身生物。
这不是有感于老姐赠饭的恩情，才想深深把她烙在脑海，好日后多多膜拜吗。
“或许，后文明时代将开启。武道复苏也未可知。”江岚语气低沉，似乎其中藏了许多秘密。
“江城难道已经有了动作？”江枫听到江岚的话，目光闪烁精芒。他虽然是死扑街，但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
“听说衙门已经开启了‘基因’计划，通过基因剪辑，来让现代人获得修炼的机缘。你知道，现代人经过数十万年文明的教化，已经是‘绝缘体’体质了。”
“这是一项非常危险但重大的计划，听说衙门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在讨论准备这项计划，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了。现在应该刚实施没多久。”
“其中的情况非常复杂，老姐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再过一年，你读完中学，到了江城，说不定会全面接触到。”
江岚说话时有些神秘。
她不想和江枫讲太多，毕竟知道得越多，危险越大，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知道，相反是最安全的。
天亮。
吃过江岚做的鸡蛋稀饭早餐，江枫继续找暑假工。
男人肯定是要自食其力的，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他的确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呀。
到出租屋大门，江枫菊花一紧，脸上发热，赶紧加速溜出。
“小枫，你是做贼了吗。见到婶像见到鬼似的？”出租屋房东林可珍叫住了江枫。
“这不是有事吗。林婶这么漂亮，我多看几眼还来不及了。”江枫讪笑。
江枫倒不是欠房租。
江岚暑假过来，已经帮他付了几个月的房租。
只是他两个星期没找到工作，经常在出租屋附近瞎晃悠，怕房东大姐瞧不起。
很多时候，他都是故意早九晚六，装作工作的样子，这样在林可珍大姐面前能挺直腰杆做爷们。
“我乡下缺人手，田里一年两季，现在是夏天一季的秧苗，你要是没别的去住，就跟婶搭把手，工钱一天200块。”可珍婶直爽说道。
200一天，在小县城这可是正劳力的工钱。
江枫狐疑，林可珍是知道他的情况，要给他一点救助？
当然，江枫也不白拿，咱农村娃没别的优点，就是能吃苦耐劳，农活一个顶两。
从夷县到林可珍农村老家，坐车很快，江枫刚拿的驾照，飚的飞起。
林婶“呃”了几声，仿佛很刺激，让车厢内气氛很尴尬。
江枫也不敢多想，毕竟那事除了想还能咋地，蓝瘦香菇。
半个钟，到了林婶老家。
“林婶子，这是……”老家乡民的开化程度超出江枫想象，瞧他们那一对对古怪的小眼神，江枫就明白他们想的不是一般的多。
“不是不是，瞧你们想哪去了。闺女同学小江，这不是咱林家没丁吗，我就催着闺女趁年轻绊个可靠的在手里，说不定稀里糊涂早早给咱林家添个后了。不然这老家的田产只怕是要守不住啰。”
林可珍倒解释的很自然。
江枫却是心理起了疙瘩。
添个后俺倒没意见，但不该是咋们江家吗？
怪自己太单纯，还以为房东寡妇突发善心，原来是忽悠自己过来冒充上门女婿的，好镇住一帮因林家没后而觊觎他们家田产的人。
可怜自己还蒙在鼓里，甚至被一些前卫的乡民当成了小白脸。
林可珍三十出头，也不知道守寡多少年了，长得风韵犹存，我见犹怜，白皙的大腿总是晃得人心里发慌，那火爆身段可不是江岚能比的。
其实，这小白脸嘛……
江枫这么纯粹的人，当然还是有那么点小意见的。
毕竟，自尊心这玩意儿，应该还是值鸡毛钱的吧。
换好衣服，勒起裤腿，打起赤脚，江枫的架势很老道。
“花架子，年轻人，插不了几下的。”一旁的老农取笑，心说细皮嫩肉，中看不中用，林嫂子倒是会物色好人。
“讲真，论干农活，你们还真不一定比得过我。”江枫笑道，俺实诚的很，不吹牛。
“呵呵，小崽儿，牛皮吹破了也不顶本钱。”乡民们笑道。
江枫到了水田，二话不说，开始插秧。
这是农村娃的看家绝活，咱力气大，腰力好，有毅力，能持久。
行家一出手，就见有没有。
只见江枫过处，水田里秧苗一条一条，阡陌交通，整整齐齐。
真是插秧三十年的好手。
“诶呀，这小伙子，还有几把刷子。”打算看笑话的老农们开始有些侧目相看。
从上午到中午，再到太阳当西。
江枫连一口水都没喝，就顶着大太阳插了几亩地。
腰在哪，他不知道。
俺就问，这中不中，值不值两百块。
一旁五大三粗的老农们震惊了，他们腰酸背痛，几乎累趴在肥沃的水田地里。
“我的妈妈呀，这瓜娃子腰子这么得力？”
“有他在，还有我们什么事？”
“林嫂子真是物色的好人，这插秧的功夫，再来十亩田，也累不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