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别吓着我姑娘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考场里，上官政勋提前写完，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想着结束后找江北柠核对答案。
他行得正坐的直，自然也毫无遮掩，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考官无聊的四周逛荡着，看着他纸上密密麻麻的答案，瞬间就来劲了，一把抽走他桌子上的草稿纸，重重地拍了下他的桌子“好啊！作弊也如此光明正大了？”
上官政勋一脸莫名其妙，“老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
考官把东西亮出来，严肃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官政勋嗤笑道：“这是我自己写完卷子写的，我只不过想结束后和他们对答案，你大可去看监控录像！”
“这教室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草！”上官政勋脾气上来了，猛拍一下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众多目光，监考老师以他扰乱考场纪律为由想把他赶出去。
上官政勋硬是跟他扛上了，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无动于衷。
“我就一句话，没作弊！”
监考老师见状直接拿着印章盖在他的试卷上，嘲讽道：“你以为我还治不了你了？零分处理！”
上官政勋拍案而起，暴怒地吼着：“有你这样的老师吗？我他妈说了没有作弊！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判我死刑，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
上官政勋猛踹了一脚椅子，气愤地转身离开，另一个老师想拉着他，上官政勋猛地甩开。
这事儿闹的很大，上官政勋并没有回家，江北柠和上官熙宸到处找着他。
终于，她在学校最隐蔽的小树林里找到了，看到坐在铁架子最顶端的熟悉的身影，江北柠松了口气。
她缓缓走了回去，爬着杆子上去，坐在了他身边，上官政勋心情不好，怕把情绪迁怒于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其实他并不是被人误解诬陷而委屈，而是这次成绩关于他和上官熙宸的约定，他努力了大半个学期，眼看着就要离江北柠越来越近了，结果被那人无厘头地扣上作弊的帽子，全部毁于一旦，心里贼不爽。
江北柠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糖果，递给他。
上官政勋看着那盒糖果没有出声，也没有接过来，江北柠打开盒子，“你知道吗？这是一盒神奇的糖果，它可以让人变的开心，我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吃的，很有用的！你相信我。”
“那你相信我吗？”上官政勋扭头看着她，问了句。
“相信！无条件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明明都没有说开，但俩人就都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上官政勋眉宇终于舒展开来，江北柠取出一颗糖果，塞进他嘴巴里。
上官政勋还没回过神，嘴里就泛着甜甜的味道，他愣了一下，她刚才是亲手喂自己的吗？
“葡萄味儿的，好吃吗？”江北柠满眼期待地问道。
上官政勋微微点了点头，江北柠笑了，自己也吃了一颗。
“你别难过，别生气，不要活在别人的质疑和猜测下，只要你没有做过，别人怎么说，错的都只会是他，而不是你。”
上官政勋扭头看着她，她叹息着说：“我以前被人误解偷了东西，那时的我比你还惨呢，无论我怎么解释，对方就是不相信我，还报警了。
我还被抓去关了一天，最后查实是小偷故意陷害我的，我是清白的。”
“很害怕吧？”
“是啊，我抱着警察叔叔的大腿哭了一下午，蹭了他一裤子的眼泪鼻涕。”
上官政勋忽地被逗乐了。
江北柠安抚着说：“所以呀，这些事情，在太阳下山之后，都会成为过去。”
上官政勋心情莫名平复下来，所有烦躁和负能量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
“现在开心点了吗？”
上官政勋微微笑着点头“还行吧。”
江北柠颇为得意，“看吧，我神奇的糖果是不是很有用？”
“你才是我的那颗糖果。”上官政勋轻声说道。
江北柠没有听清，“嗯？你说什么？”
“我说，挺有用的，她很甜，甜到心坎里去了。”
他说的是人，而她理解的是糖，她看着那盒糖果，满眼笑意：“这可是我的宝贝！”
“你也是。”
他总会冒出无厘头的话，江北柠疑惑地看着他。
上官政勋摇摇头，“没什么，宝贝儿可是要细细呵护着，别给丢了。”
这话对着她说却是在提醒着自己。
“那是自然。”
上官政勋直接跳了下去，江北柠看傻眼了，上来容易下来难，这么高，咋下去呢？
上官政勋张开双臂，“别怕，下来，哥哥接着你。”
江北柠尴尬地摇摇头：“不用了，我爬下去吧……”
“这高度有两三米的样子，你要摔下来了，不是腿断了就是胳膊肘脱臼了，你确定？”
江北柠一时也慌了，上官政勋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走前去，“害羞什么呀？哥哥正经人，不占你便宜。”
江北柠还是犹豫不定，“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不好吧？”
上官政勋叹了口气，“你要摔下来了，我还得抱着你去医院，都要抱的，你逃不了，公主抱和腋窝抱你自己选一个吧！”
江北柠突然逗笑了：“怎么你说话都怪怪的？”
江北柠没再想那么多，手抓着杆子，把身子放下来，上官政勋块一米八七，豪不费力地就抱住了她。
江北柠攀着他的肩膀，鼻尖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他应该会抽烟，鼻尖充盈着淡淡的烟草味。
上官政勋一时舍不得放手，江北柠略显尴尬，结结巴巴地说：“你…放放…放我…下来吧。”
上官政勋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刚放下来，他突然大喊一声：“蛇！有蛇！”
“啊～～”江北柠失声尖叫起来，吓得瞬间跳到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大声叫喊着：“快跑快跑！”
上官政勋嘴角疯狂上扬，一边喊着：“别怕，哥哥护着你。”一边抱着她在小树林里肆意狂奔。
最后，教务处的人调查清楚，也核对了字迹，让他重考了一次，证实了上官政勋的清白。那天的监考老师也放下身段和他道歉，上官政勋无视他的举动，但也没为难他。
但因为顶撞老师，上官政勋还是按照校规被罚了，去扫操场。
上官政勋认命地拿着工具在扫跑道，不一会儿，上官熙宸和江北柠跑了过来，上官政勋欣喜不已：“你们怎么来了？”
江北柠从身后拿出扫把，“惊喜吧？这操场这么大，你一个人扫到猴年马月啊？我们陪你一起扫！”
上官熙宸拍了拍他肩膀，“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犯错了也不要紧，哥陪你一起承担！”
上官政勋满怀感动，嘴角微扬着，江北柠已经开始动手打扫了。
三个人的效率很高，很快，他们就扫的差不多了。
上官熙宸去倒垃圾了，江北柠在清理垃圾。
刑曳脚踩着球，撩起衣服擦了擦额间的汗，无意一瞥，顿时怔愣住。
是她……
不远处的江北柠扫着落叶，却不认真，和操场上的一只可爱的泰迪玩起来了。
她笑的张扬，唇角边的小酒窝深陷，甜美又不失俏皮。
时隔十一年，他却能一眼认出她。
无人知道，她是他深藏心底十一年的秘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她相遇，如今，却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欣喜之余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他没有参加雅安高中和宁川的足球联赛，他们是否会再次错过，像两条平行线般，相交后便再无重逢之期。
彭扬跑了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老大，看谁呢？跟丢了魂一样。”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抱着小狗狗的女孩，意味深长地“喔~~”了声：“是个姑娘啊。”
其他几个也闻声跑了过来，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女孩，“那女孩长得真好看。”
“我第一次见穿校服也那么好看的！”
“要不冲上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哎？我记得她好像是他们宁川高中的校花，每年元旦晚会主持人都是她。”
话音未落，领头的队长刑曳朝着那边把球踢了过去。
“砰”的一声，江北柠聚起来的落叶散落一地，她抬头望去。
刑曳邪笑着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他多么渴望，她也能一眼认出自己。
可惜，她没有，他的出现没有激起她眼眸里一丝波澜。
终究，他还是成为了她世界里的过路人……
“小学妹，把球递一下。”彭扬喊道。
江北柠以为他们是无心之举，没多计较，把球踢了回去，众人纷纷起哄，鼓掌叫好：“传球传的不错啊！有几下子！”
江北柠没再搭理，和泰迪一起玩。
不一会儿，刑曳再次将那球直击过来，又一次把垃圾弄得满天下都是。
江北柠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这下确定他们是故意的了。
她冷眼看着刑曳，那目光灼的刑曳心生疼。他没想过，时隔十一年，她开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捉弄别人很有意思么？”
上官政勋把一切看在眼里，走了过去，拾起球把它往刑曳脸上砸，目光冷冽，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刑曳满眼在江北柠身上，一时疏忽，被他一球砸着鼻出血，眼冒金星。
“道歉！”上官政勋冷声呵斥道。
其他几个咽不下这口气，破口大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让我们道歉？”
“道歉！”上官政勋嗓音飙高。
他们都是高三的，有些已经知道考不上了，只是在混日子，喜欢无事生非。
许烨大拇指轻擦了擦血迹，暴怒地吼了声：“兄弟们！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众人蜂拥而起，上官政勋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块，江北柠心慌大喊了声：“住手！老师来了！”
但他们几个没一个带怕的，置之不理。
现在是傍晚，操场上人不多，老师也都回家吃饭了，江北柠一时不知该向谁求助，想上前帮他，可又不能露出了马脚，她可是学校每个人学习的榜样，如果动手了，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要被扒出来了。
一对十，上官政勋绕是有再狠的劲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当精力耗尽时，他弱势显现出来，但他就靠着口倔强死扛着。
他揪住一个男生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打，从前懒慢的眸子此刻都被暴戾浸染，露出江北柠从未见过的那暴虐狂妄又不认输的样子。
江北柠看的心惊肉跳的，忽地，她注意到他们踢足球的穿的鞋底下都是带着铁钉的，眼看着他们要用脚踹他。
下一秒，她没有一丝犹豫冲了过去，趴在他身上，用身体给他挡着。
她承受着他们一脚又一脚的猛踹，他们都是体育特长生，力大的很，鞋底的钉子狠狠地扎进她的后背里，很快就露出丝丝血迹。
许烨第一反应过来，拽住那个人的衣领就往后摔，伸手给她挡住，怒吼着：“给我住手！你他妈踹谁呢？”
众人纷纷停下，很快意识到踹错人了，还是个女孩，纷纷落荒而逃。
江北柠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五官拧在一起。
上官政勋惊慌失措，慌张把她扶起来，“北柠，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江北柠无力地靠在他肩头，嗓音沙哑带着隐忍：“我没事……”
许烨不顾伤想走上前，还没靠近，上官政勋猛地起身一拳把他挥倒在地，暴戾的像是地狱而来的修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狠戾的像个暴虐要吃人的魔鬼：“你特么再碰她，我弄死你！”
上官政勋没再理他，跑过去察看着她的伤势，着她血迹斑斑的后背，呼吸一窒，颤抖着声音说：“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上官政勋想把她拦腰抱起来，却怕碰到她的后背，他不管不顾，把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环着自己的颈脖，把她抱了起来，慌张往外跑。
上官熙宸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扶着她，焦急地问：“怎么了？一会的功夫怎么就伤成这样？”
“哥，先别问，打电话给司机，马上送医院！”
“好！”
车上。
江北柠坐在上官政勋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你放我下来吧……”
上官政勋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会弄着伤口，万一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了怎么办？”
江北柠没再开口，想撑着座椅起身，可能踹着腰了，疼的直不起身来，痛呼出声。
上官政勋焦急万分，“很疼吗？哪疼？还伤着哪了？”
江北柠摇摇头，“没有，可能踹着腰了，有点难受……”
上官政勋瞬间就怒了：“你是傻子吗？谁让你扑过来的？谁让你给我挡着的？你要伤着了，我才真的痛！”
上官政勋眼底猩红一片，江北柠看了有些心慌，焦急地宽慰道：“别担心，没事的，小伤……”
上官政勋眼神黑而沉：“你要真伤着了，120带他们走，110带我走。”
“别，我真的没事，你别做傻事，学校会处理好的。”
上官政勋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后埋头在她肩窝里，江北柠僵住了，不一会儿，却感觉颈侧有些湿热。
他这是……
江北柠突然慌了，手缓缓附上他的后背，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安抚道：“没事的，我不疼的，你别担心别内疚，小伤！真的！”
“谁哭了？”上官政勋抬起头看着她：“不用反过来安慰我。”
到了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各项检查，剪开她的衣服，给她上药，打着吊瓶，
推出来时，江北柠侧躺着，已经睡了。
上官政勋冲上去，焦急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外力创伤，背上的上不算严重，但她生理期，被使劲踹腰部，导致了肾挫伤，需要住院治疗。”
上官政勋身体轻颤一下，医生又开口：“这小姑娘挺能忍，痛也不吭声。”
上官政勋嗓音扭曲发颤：“她是怕喊疼会让我担心……怕我难受。”
病房里，上官政勋捂着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上官熙宸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宽慰道：“别多想，她会好的。”
“嗯，我给她找最好的医生，给她用最好的药，让她一点疤都不要留，”
“学校那边在处理了，医药费是他们赔偿，他们也受到处分了，不要担心。”
“我这颗心都在她身上，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她快点好。”
上官熙宸笑了，“这下，你是彻底爱上她了？”
“嗯！心都给她了，注定收不回来了，之前可能停留在喜欢，现在只剩爱了。”
“也是，要是有哪个女孩对我这么奋不顾身，我也动心，拼命我也要让她幸福。”
上官政勋静静看着床上的女孩，拿出手机给张擎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响起：“勋爷，怎么了？”
“给我找一帮兄弟去把刑曳那帮高三的龟孙子好好收拾一顿。”
“他是怎么把勋爷给惹着了？”
“他伤了你们勋嫂，伤我的宝贝儿，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上官政勋眼眸深处藏着杀气，让人生畏。
“勋嫂？勋爷，你啥时候找的？”
“你别管那么多，多给我找些人，把刑曳那帮目中无人的王八小子给我狠狠收拾一顿，断了他的胳膊，注意别给弄死了。”
“勋爷放心，兄弟们有分寸。”
挂了电话，上官政勋抬眼看着上官熙宸，说了句：“哥，你别拦我，换作是你心上人被人欺负了，我不信你咽得下这口气。”
上官熙宸笑了：“我没打算拦你，我只是想说，出事了也别怕，哥还有爸爸都给你担着。上官家的人哪能这么容易被人欺负？”
上官政勋深邃的眼眸微眯着，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敢碰我的宝贝儿，勋爷要了他的命！”
他顿了顿，提醒道：“对了，不要告诉她，别吓着我家姑娘。”
上官熙宸笑着应道：“行，我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