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猿族都是大喇叭
李远致醒来的时候是在山洞之中，小黑子趴在自己胸口，看洞口光亮，已是下午时分。
随着李远致醒来，身体机能恢复，因为人的沉睡身体机能和醒着时不同的，所以小黑子也马上惊醒了。吱吱的在李远致身上翻找，看看李远致睡一觉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李远致也被小黑子故意的戏态逗乐，摸了摸小黑子脑袋，做了起来，开始检查自身，肉身经脉全都无碍，但是到了丹田，李远致就蒙了：“我气海呢？”李远致坐在石床之上，一脸迷惑。我修炼了几年的气海……没了？
看着双目无神的李远致，小黑子也很无奈，昨天壮汉就告诉自己了，但是看着恍惚的李远致，小黑子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愣了好久，李远致才缓过神来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的李远致如今也没了办法。运气试探也没用，引气入体很快就消失，好像没了气海就没人灵气的容身之所，灵气没用了。
认命吧，李远致起身打算弄点吃的，毕竟两天没吃喝了。
“轰隆。”李远致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山洞都被砸出一个大坑。小黑子也站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李远致，不是失去灵力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威力？比有气海之前的破坏力还要惊人。
李远致好容易将脑袋从坑里拔出来，换成侧脸在地，狠狠的吸了口气，差点没被憋死！
太坏了，这老东西太坏了。李远致感受着身上犹如千斤的巨石压身，不由得想起老黑子临走前坏坏的笑。
画在四肢上的重力符在李远致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自己启动，李远致一个不慎平地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老黑子早就知道自己会失去气海，失去灵力无法驾驭灵符？不可能，老黑子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在问心时差点入魔，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自己失去灵气？除非他早有办法封了自己的灵气。难道老黑子真的预留了后手？
可是现在怎么办？没有自己灵力的控制，没有自己灵力的抵抗，灵符的火力全开根本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完全是大于三呀，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抬起了脑袋而已，就已经筋疲力尽了。难道趴在地上等死？好饿呀，张嘴说话都困难。幸好和小黑子传音不用张嘴，两人因为契约的关系可以心灵交流。
在放大版的小黑子的帮助下，李远致终于坐了起来，离开了吃土的境遇。然后一人一猴大眼瞪小眼，吃的有了，可是也得李远致自己能张嘴呀。
李远致再次仔细的检查肉身，发现自己现在的肉身要比之前的肉身强了数倍，不然之前的一摔绝对受伤不轻。
想来是灵气与魔气融合的过程中洗刷了肉体，再加上灵气与魔气同时被巨石吸走的时候大大的强化了肉身，所以现在的李远致勉强可以承受重力符的压力。不然绝对会完！
老黑子你大爷，你真是我爷爷呦。
李远致心中大骂老黑子坑人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但是于事无补，只好运转拳法口诀，幸好有用。每天练习这套拳法都会有细微的气流产生，但是经脉之中都被灵气充斥，只能溶于细胞之中强化肉身，但是现在李远致经脉之中再无一丝灵气，再次产生的气流开始在经脉之中缓缓游动，只是奇慢无比，依旧被重力符所压制，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李远致才将这股气流控制到口腔附近，这才能张口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其他的都往后拍队去。
吃了小黑子做的有点夹生的米饭，李远致终于没了饥饿感，只是平时都会产生不少灵气的灵珠米，这次进入口中便消失无影，变成了寻常的大米饭。李远致也管不了那些了，匆匆吃过饭，再次开始默念口诀炼化气流。
小黑子在一旁无聊，见李远致也无大碍，自己出去野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奋战，李远致终于可以站起来了，看见希望的李远致又有了动力，只是一晚上的奋战让他力竭，只能坐在地上休息，以他现在的状态，一旦再次躺下，没有大号小黑子的帮助，很难靠自己做起来。
临近中午，小黑子从外面归来，带来不少食物和一些草药，看上去灵气盎然，便知价格不菲。李远致没有询问小黑子从哪弄来的这些名贵草药，因为经过一个月的打劫早已知道小黑子“少主”这个称呼的分量有多重！他从来不傻，若是真能凭自己一个区区观海境横扫蛮荒森林外围，那蛮荒森林早让人平推十八遍了。
吃过小黑子准备的食物和药材，李远致的炼体速度加快不少，再加上能够站起来了，李远致开始加上动作，如此一来炼体的速度又加快不少，虽然体内气流也就是小黑子口中的真气气流加粗不少，但是速度仍旧是乌龟爬爬的速度，甚至李远致每打出一拳都好像是在推开一座山。平时一刻钟就能打完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如今两个时辰过去才堪堪收拳。
夕阳下，少年身着青色麻布衣，脚上的草鞋早已烂在土里，甚至膝盖都快要被埋在土中，倒不是跪坐，而是生生被压力砸进了土里。由此可见李远致承受的压力有多恐怖。
打完一遍拳，如被汗水洗了一遍，太阳落山，风吹来，汗津津的李远致感到一丝寒冷。这是有灵气之前从未感受过的。为什么要修行，修的就是长生，修的就是寒暑不侵！
李远致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大自然，倦鸟归林声，竹笋破土声，幼鸟鸣啼声，风吹落叶在风中盘旋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李远致睁开眼睛，再次感受自身。这就是炼体的快感吗？感觉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五感更加灵敏，甚至对力量的掌握都成长了一丝。李远致几乎很少会有对力量的渴望，因为身边没有会让他感受到压力的存在，但是如今被这重力符压在身上，李远致才感受到了力量的妙处！
再次被大号小黑子搬进山洞，李远致再次开始打坐默习炼体决，直到夜深才沉沉睡去。李远致自从失去气海就再也没有做过晚课了。
就这样，经过两个月的勤奋练拳打坐，李远致终于可以做到行走自如了，只是每一步踏下都会在土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就是了。不过这已经是李远致十分控制了，总比每一步都深陷泥土要强的多。
落叶纷飞秋来到，自然枯荣完事衰。
看着天边南飞的大雁，李远致生出了想要远行，出去看看的念头。对不起了老黑爷爷本来说等我莲台境你就会回来的，但是我恐怕做不到了。
收拾了行装，依旧放在山洞里，喊来了小黑子，让他唤出他的护道人。李远致也是在扫荡行动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次，想起爷爷故事中的大家族子弟护道人的说法，联想小黑子少族长的地位，感受到和小黑子同出一脉的气息，这些并不难猜。
山洞之外的一座小山上，李远致和化作一位壮汉样子的中年男子见面。这次的壮汉不再是猿猴样，而是人类的样子，只是长相还是比较粗狂，可能是因为猿族审美的问题。这位壮汉的境界至少是神道甚至是化神期的强者！因为妖兽只有登临神道方可化形。
老黑爷爷跟他讲过修士的境界划分分别是引气，气海，莲台，元婴，神道和化神，化神之上还有斩三尸和渡劫。至于渡劫之上的境界老黑子并没有告诉李远致，想来是李远致境界太低的缘故。
李远致和壮汉坦诚布公的讲述自己想要去通臂猿猴一族拜见小黑子父母的意思。表明自己气海消失，再难引气入体化作气海，所以想要解除契约的想法远游他方的想法。壮汉同意了，但是关于解除契约的事，大汉说不急，等到了猿族再做决定不迟。
谈完了事情，李远致招来被支开的小黑子，两人一起被壮汉带着腾云驾雾往蛮荒森林深处而去。
这就是腾云驾雾，飞天遁地的感觉吗？可惜自己不能修行了。李远致只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羡慕的意思。但是想到这会让爷爷很失望，就真的很惆怅了。
等到了通臂猿猴一族，李远致才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山！自己之前见过的山加起来可能只到眼前这座的山脚吧。当然不算大汉这一路上所见的山，因为蛮荒森林最不缺的就是山还有树以及数都数不清的妖兽了。
望着云海在山脚打转的山峰，山巅根本高不可见，直插云际。幸好大汉只是带着李远致到了云海之上几千米就停了下来。就是现在的高度，李远致都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可是一路上不少的猿猴在山间穿梭缘壁跳跃，奔走如飞，更有猿猴在云海翻滚玩耍。
一路上有很多小猴子大猴子看见李远致肩上的小黑子，纷纷激动的冲着小黑子吱吱乱叫。但是李远致也就能听懂心意相通的小黑子的猴语至于其他的也就能猜出大概是在问好之类的吧。只是小黑子兴致不高的摆摆小爪子敷衍了事。像是近乡情怯又像是修行没有长进无颜见父老的意思。
很快到达目的地，是一座很大的甚至巨大的城堡，线条粗狂很符合猿猴一族的性格。城堡高百丈余，依靠一颗比城堡还要粗壮的大树而建，树枝甚至在城堡中穿插，城堡没有大门只有两座同样高达百丈的雕像。而看城堡简陋的样子，估计也就是议事厅与祖师堂的结合体了。没有守卫，更没有机关兵器之流，以猿族的强大，怕也不屑于此。能被人打到这座祠堂，那活该被人灭族。这就是通臂猿猴一族的底气和骄傲吧。
走近祖师堂那粗狂高大的大门，有两位中年人在门口迎接，一个是同样壮硕但是容貌就不说的粗狂男子，和一个容貌姣好的中年妇人。
“吱吱。”小黑子一见妇人，颓丧神情一扫而光，一个跳跃扑向妇人。李远致也知道了这位妇人的身份，小黑子的母亲族长夫人，其身边的这位就呼之欲出了，是族长无疑了。
族长先是微微点头，抱拳笑道：“哈哈，早就听闻李小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李远致当然不会认为堂堂大妖通臂猿猴的族长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对自己这么客气，但是也不失了礼数，努力站稳身形抱拳深鞠一功，这才轻轻稽首：“族长大人客气了，小子冒昧打扰，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族长自然不会因为李远致年纪小就看轻了李远致，毕竟是哪位的孙子，这片天下谁敢说当时眼力有人能与哪位一较高下，族长大人敢把这座大殿吞下肚子去。
只见族长身边妇人一把拉过站立不稳的李远致，白了一眼仍自顾自笑呵呵的族长：“你闭嘴，自己多大嗓门不知道吗？，也不怕吓坏了孩子。”
族长的声音声若洪钟，听在耳中有如雷鸣，现在李远致耳中还嗡嗡作响，幸好重力符在身，若是被震倒在地，那可真是丢了大人了。看着护着自己的族长夫人，李远致心中一热，善意恶意还是能够分的清的。族长夫人没有将自己当做客人而是当做自家孩子看了。想来是爱护小黑子，爱屋及乌了。
“吱吱吱吱。”小猴子也小声指责自己父亲大人的大喇叭。但是族长一眼瞪去，下意识得往后缩了一下，发现是在母亲怀里后反而不怕了，伸着脖子瞪着自己的老爹。看着气呼呼的族长大人，李远致就奇怪了这么粗狂的一个老爷们怎么就能找到像族长夫人那么漂亮还说话像春风一样温柔的女人。不过从声音的角度讲，大洪钟配小铃铛，倒是绝配。
“怎么，堂堂族长大人就会欺负孩子吗？”族长夫人声音幽幽的递出。
族长大人就认怂了。小黑子得意的昂着脑袋。
“小友里面请。”族长转移话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自己家里的。
跟着族长走进大厅，只见大厅两边坐满了一堆白胡子老爷爷老奶奶，吓了李远致一大跳。族长在正对大厅高台主位坐下。族长夫人也坐在族长侧位。李远致站在大厅中站定。小猴子也是留在了李远致肩上，毕竟族长之位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上去的，何况今天议事也是有关他的。
“小友你好呀。”左边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笑着向李远致打招呼，李远致连忙鞠躬回礼。
随后一位位老爷子老奶奶都起身问好。谁说妖族不懂礼数的？过来我打死他，腰都累弯了，我可是有重力符在身呀，而且这些老爷爷老奶奶一个一个嗓门是真的大，是遗传吗？耳朵完全听不见了，只是见谁抱拳给你还礼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更加巨大的声音传来；“都别装什么酸秀才，你们懂个屁的礼数，装什么装，打架的时候还要先行个礼啊。”
这道声音成功压下所有，直达李远致心田，捂着耳朵都没用，感情礼数都是装的啊，也行，礼数先不说，待人还是蛮热情的嘛。
“小友。”那道声音继续道。声音还是震耳欲聋，哪怕是捂着耳朵的李远致都被震得晕乎乎的。
“看你年纪轻轻肉身可不弱了，得有炼筋境了吧。”许是看出了李远致有些难受，故意放小了声音。
炼筋境是什么境界，老黑子没说过呀，是炼体的境界吗？
“屁，我看小友走路如有千斤，想是炼骨境了，根骨重。”有人看出李远致走路怪异了。
但那是重力符的作用，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呀。李远致很想大喊老黑子误我。
但是不等李远致回话，先前的那道声音已经和后面这道吵起来了。
“你看出来个屁，小兔崽子你才活了几岁。”
“老家伙你别倚老卖老。”
“你毛长齐了吗？”
“你越老越不中用。”
“你是想打架吗？”
“练练就练练。”
两道声音越来越大，若不是身边的老人挥手帮李远致布下结节，李远致能被俩人吵架的声音震晕过去。李远致明白了，这哪是遗传啊，这明明是谁的声音大谁说的对呀，都是练出来的。族长一定是声音大才当上族长的。李远致一遍镇压胸中游走的气血和真气，一遍暗想。猿族都是大喇叭，李远致心中无比的确定，族长夫人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