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崩坏的宴会

“小姐的头发真好。”

  说话的是君不厌特意在外面找来的丫鬟,因为府内并没有女眷,所以都是粗使丫头,这是专门找来帮田密梳妆打扮。

  这还是我来了之后,第一次被夸,太感动了!

  【好好珍惜,可能最后一次了。】

  虽然没经常被夸,但并不能否认这副皮囊是好看的。

  原身长相随父亲较多,眼角微微上挑,浓眉黑发,嘴唇微厚,鼻梁比一般女子高挺,显得十分英气。

  只是现在还没太长开,又飒又奶,还能卖卖萌。

  对了,上一世原主好像没有这待遇吧!看来反派爸爸对我印象还不错呢!

  【只是一个梳洗丫鬟,就不错了?】

  今天要去皇宫赏梅,当然了,对于田密而言,主要是去蹭饭。她今天心情好,不想和系统斗嘴。

  丫鬟给梳了个稍微复杂的发髻,将上半部分的头发束起,下面的就随意散在肩头。

  倒是比平日里全部扎起的马尾温柔了许多。

  一袭红衣似火,不似平日里利索的窄袖长袍,而是很女人味的宽袖薄纱。

  “小姐真好看!”

  田密闻言在镜子里和丫鬟对视,一个挑眉竟让丫鬟红了脸。

  **

  “王爷!”

  君不厌一出门就听见田密叫他,田密的声音并不娇柔,甚至有些雌雄莫辨的少年气,但君不厌硬是听出了少女感。

  君不厌抬眼一看,也是惊艳了一瞬。

  这回倒像是个女孩子家了。

  “王爷,是不是很好看?”

  “衣服不错。”君不厌才不会夸人。

  但田密可是选择性失聪的高手!

  “是吧,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好看!”

  这小东西,脸皮真厚。

  “今日可以见到田二小姐,是不是很开心?”君不厌突然发问。

  见女主我为什么要开心?田密不解。

  “她哪有王爷好看,有什么可开心的!”

  君不厌微微勾唇,:“看来外界传言将军的一对女儿关系甚好,是谣言了?”

  田密不想和那些个天选之子有更多关系,也大大方方承认,:“是啊,谣言止于智者。”

  “听闻田二小姐近来与太子走得颇近,田小姐作何感想?”

  两人这样站在院子里,君不厌一个劲儿地问问题。看起来是不急着出门,田密摸不准君不厌到底想干什么,只能犹豫着开口。

  “...没什么感想啊,她是他,我是我。再说了,人家也不听我的。”所以以后你和太子干仗,不要殃及池鱼。田密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君不厌又想了想昨晚暗卫转述的田密和田竹的对话,

  眯了眯眼,语气如常道,:“走吧,去晚了可就礼数不周了。”

  原著中,这次的宫宴原主是没去的,因为一共出场了三次。

  一次对君不厌一见钟情,一次被囚禁在王府,最后死在君不厌剑下。

  这次宫宴的时间,原主因为长期被底下的人苛待,营养不良昏死过去,君不厌本来想带着原主赴宴的,但总不能带个半死不活的过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田密靠在马车上回忆着情节,君不厌开口道,:“这次宫宴恰逢离国使团前来和亲,本王不和你坐在一起,你就只管吃喝,不要乱跑。”

  田密并不记得有什么离国使团的情节,或许是为了凸显宴会上的女主光环,没着重描写吧,但还是乖巧点头,:“王爷放心。”

  王府和皇宫离得不远,人也不多,不一会儿便到了。但除了皇帝,车马是不允许直接进宫的,田密就随着君不厌换了步行。

  一层层宫门,一堵堵宫墙,七拐八绕,终于到了金銮殿前。

  几十米宽、几百米长的大路横亘在眼前。两侧是纯金的篝火台,每一台有一人多高,从乳白色的长桥,一直绵延到金銮殿的台阶。夜色昏暗,一簇簇火焰看得十分分明,像是在人心里点了一把权力之火。

  远处的金銮殿伴着星月与篝火,在黑暗中愈发庄严,气势恢宏。

  仿佛能看到权力与仕途在向人招手。

  田密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拼了命地想去看一看山顶的风光。

  权力不是毒,是蛊,一种步步生、又步步死,还让人欲罢不能的蛊。

  君不厌看着田密有些呆住的眼神,:“喜欢皇宫?”

  田密被君不厌的话唤回,微微一愣,:“难道王爷不喜欢?”

  君不厌看出了田密不想回答,但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田密看着君不厌的背影,想着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

  殿内。

  穆国不愧是最有钱的国家,殿内,凡是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纯金的雕刻,头顶的用作房梁的木材更是比黄金还要金贵。

  俗是俗了些,但世人都俗啊。

  况且,不解是财大气粗的问题。这每一处的浮雕,每一笔的壁画,都是极其讲究的。

  当真是大俗大雅。

  君不厌和太子坐在最靠近皇帝的地方,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过道,各自饮酒。

  田密是代表田震来的,虽然代表大将军,但已不是当初炙手可热的权臣。这次的作为稍微偏了些,但也在中间位置。

  “姐姐!”田竹在田密一侧落座。

  田密没什么交流的欲望,假装听不见。

  田竹真的以为田密看不见自己,又说了一遍,:“姐姐!”

  叫魂儿呢!

  “有事?”田密语气极其不耐。

  “姐姐,上次我说的,你可想好了?”田竹眉毛微皱,似是喂田密担忧。

  田密不是不懂田竹的心理,一个从小就比不过自己的姐姐,现在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自己,多好啊。

  “有什么可想的?”语气十分敷衍。

  “姐姐,我是为了你好。宁王和父亲敌对,是不会真的对你好的!”田竹放低声音道。

  田密叹了口一起,:“你说你为我着想,那我问你——小时候我想继续学琴,你娘不让,你在一旁为何不替我说话?”

  “我……”

  田密压根没打算让田密说话,继续道,:“十岁那年,你为了采荷花意外落水,我救你上岸。你娘不喜欢我,下人为了迎合她硬说是我推得你,你怕你娘知道你因为贪玩儿落水,所以就站在一旁看着我被打。”

  “再说前年,我辛辛苦苦吃斋念佛三个月,在山上给父亲求来的护身符,你娘一句话,就成了你的功劳了。”

  “今天,你又让我得罪宁王。半年前我被刺客劫杀,是宁王救得我,他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抛开这层关系,妹妹怎会不知宁王如今的权势?若是惹怒了她,妹妹又当如何?嗯?“

  田竹瞳孔微张,似乎才听说这些事一样。

  而且,一副柔弱的样子,眼中含泪,像是被田密欺负了一般。

  田密吐出一口浊气,:“二妹妹还要姐姐继续说吗?”

  “可是,妹妹给姐姐道过谦了,也向父亲说明了啊。”

  田密气急反笑,:“我不如妹妹读书多,不喜欢绕圈子。我被打一顿,你送了点儿药,说了句对不起,我就应该原谅吗?你向父亲说明了,父亲对我的责骂就能抵消吗?...你现在又说要帮我,姐姐可是害怕了!”

  田竹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木讷地转过身,盯着刚端上的水果。

  废了这些个口舌,田密也口干舌燥,翻了个白眼,继续喝茶吃点心。

  【看不出啊,口才还挺好!】

  田密嚼着点心,挑眉:我啊,受不得委屈。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那她的委屈就是我的。

  【那按这么说,这个女主算是崩了?】

  田密眼珠一转,想了想:小时候的事,书里没写,也不算崩。而且,小孩子都那样,三观没确立,怕被罚、嫉妒别人家的孩子,都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

  田密用余光看了看一旁双手放在膝上紧攥着的田竹:不过,现在应该是崩了。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检讨、不是道歉,而是反驳、辩白。综合现在的人设和书里的圣母形象,我这才觉得,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系统不解,【为什么?】

  田密饮了口茶,:因为,人都有阴暗面。况且能当上太子妃的女人,可没这么简单。

  【可能是她重生之前过得不好,所以有黑化倾向?】

  说到这一点,田密也微微一愣,书里对前世的描写并不多,只是说女主醒来后就下定决心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离国太子、离国使臣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田密的思考。

  接着,一个一袭红衣的俊秀男子带着一行人走进大殿,男子带着笑,颇有点儿风流少年的韵味。一身红衣,领边绣着金饰,腰间配着白玉,一头墨发用上好的羊脂玉簪子束起。最引人的,还是那双眼睛,眼底璀璨若星河,不像田密还带着别人看不见的阴晦装作开心,而是天生乐观的模样。

  “离国太子离墨,拜见皇帝陛下。”身后的使臣单膝下跪,离墨微微欠身。

  “好!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到了,正好赶上朕的赏梅宴。来人,赐座!”

  哪有什么想不到啊,明明是早就知道离国来人,这不还下旨让许多名门贵女赴宴,想着和离国接秦晋之好。田密在心里吐槽。

  君不厌在看着离墨进门的时候就顺便看了眼田密,但田密的注意力都在离墨身上,自是没注意到。

  这小东西,盯着离国太子看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看上了?

  君不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莫名焦躁。

  “陛下,这每年的宫宴都差不多的,今年这么多京都才女前来,难道陛下不想一饱眼福?”皇后这是在铺垫,好让离墨能看上几个,然后和穆国结亲。

  原著中田竹也是因为皇后钦点,奏了首曲子而入了穆夜的眼,再加上之前田竹利用重生的便利,和穆夜谈过几次话出了些小主意,所以穆夜顺势就请皇帝赐了婚。

  要田密说,这个皇后也是不太聪明。

  当今穆国皇后,不是穆夜的生母,只是继后,生了儿子之后就把穆夜视为眼中钉。穆夜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不太受宠,死于宫斗,穆夜从小便养成了豺狼之心。

  原本,穆夜和田竹接触也是为了田震手中剩余的的军权,虽说最后真的爱上了田竹吧,但起码眼下还只是感兴趣而已。

  但偏偏这个皇后要田竹表演,虽说田竹的琴技不如原主灵动,但也是在京都出了名的,皇后这样不就是给了田竹大显身手的机会嘛!

  难道是因为女主光环,亮瞎了眼?

  田密表示,她还是老老实实当她的炮灰好了,女主什么的,槽点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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